而机缘巧合之下,以扶楹仙师所留下的力量中的愿力作引,引动了此间山水所承载过的愿力,学宫中弟子们身上的愿力,甚至引动了被白宇云所控制的血傀对于生的愿望……诸多愿力所汇聚在一起,尽数由白知秋所承载。
那一瞬,他其实是超越了仙与神的界限的,没有人能说得清那种感觉,他与此间山水共鸣,与所有渴生的人共鸣,所有人的祈愿与悲喜尽数闻之于耳。这些力量随着他一起走到了黄泉道,消弭将尽时,又被为他所渡化的生魂,还有学宫送去的无数祈愿所替。
白知秋若是选择前往仙京,那一身山河袍所代表的愿力将会尽数归属于他,若在古仙门,岂止是常人所不敢妄想的事q。可白知秋在拂袖间振落山河,愿力归于此方天地,迫使天道承认了万象天的存在。
于是此方天地同样护佑了他奄奄一息即将消散的灵魄,以此间钟灵毓秀为他塑身,让他得以归来人间。
“所以说,我现在不算仙,也不是人,一定要说的话,可以称之为‘灵’。”
“凡人的愿望么……”白知秋轻轻叹了声,“或许就是这样吧。”
谢无尘垂下眸,碰了碰白知秋的侧脸。
白知秋原本的容貌便足够惊艳,现下更是完美到了毫无瑕疵的地步,眸光潋滟间,恍如星子垂落。从前夕误说,无q道得天地偏爱,可现在想来,天地原该有q。白知秋庇佑此方三百年,天地便应约让他以万灵之身归来。
而黄泉道上那些终年不散的血腥,通天路尽头璀璨到不可直视的华光,从此皆化为过往无足轻重的一笔。他们不入黄泉,也不求仙途,在凡尘间兜兜转转,便已足矣。
作者有话说:
感谢观阅~
第138章 假字
白知秋没说几句话, 又嚷嚷着犯困,往谢无尘怀里钻,明信几人便退了出去。这边几个人前脚一走, 白知秋反手就扔掉谢无尘, 爬到树上去了,颇有不认账的混账风范。
比起谢无尘,白知秋的状态显然要好上许多。在第一次苏醒后,每天都能醒上一两个时辰,陪着谢无尘看他做课业, 只是多半时候看着看着会又睡过去。小半个月过去, 偶尔j神头好一点,甚至还会写点小问题吊着人。
谢无尘第二天若是解出来了,他便仰着头索一个weng, 若是解不出来, 他就慢慢悠悠地解释给他听。
从re衷程度来看, 某位小师兄是很享So这样的生活的。
只是谢无尘觉得该想办法让白知秋认清一点, 就是不要每次都突然出现在他怀里哼哼唧唧,他是人,不是木头,不是很So得了这样的行为。
更过分的是,每次他将睡着的白知秋放回藤cuang上时, 那些藤蔓总是会主动去靠近他, 跟生了灵似的。尤其是在发现谢无尘不会真的对它们动手时,更加肆无忌惮了,把谢无尘整得好气又好笑。
当时cun校将将开课, 白知秋彻底恢复前, 怕都不是很离得了人, 尤其是离不了谢无尘。于是谢无尘没去选课,由白知秋安排了课程,又由周临风开后门在各阁的课程名册上加上了名字,等到结课时去跟着当届弟子一道考核。
考核成绩递jao到藏书阁进行最后一次审核时,j本要到六月底。以前的审核由白知秋负责,这两年换做了周临风,今年又多白知秋来浑水me鱼,旁边还跟了个谢无尘。
“内幕!绝对有内幕!”白知秋到的时候,余寅正声嘶力竭,据理力争,试图将籍册从周临风手里夺出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仙道院打的什么小九九,不就是为了讨好师父和小师兄,以图明年cun校安排示jao室的时候多抢几个位置,好用来炸仙法吗!你们考虑过每年维修需要花费多少灵玉吗!我不同意!绝对不同意!”
周临风死死扯着另一端,有史以来,白知秋从来没见过他那样咬牙切齿的模样:“余寅你讲一讲道理!哪年不是千象院一声不吭跑来仙道院抢示jao室?只要问了,借ko绝对是‘千象院不耐仙法’,再问就是绝地台见面,然后放我们鸽子!示jao室到底是我们炸的还是你们炸的彼此心知肚明!每年千象院的消耗绝对有一big部分算在仙道院头上!你一个卜阁弟子,到底站在哪一边?!”
“我站在藏书阁这边!藏书阁出的灵玉流向,你是不是根本没看过!”
“轰隆”一声,籍册上乍然迸出璀璨金光。没等余寅反应过来,周临风就飞速松了手,以免自己被波及,甚至还从容不迫地掸了掸袖子。
余寅“噔噔噔”退开好几步,后背抵到墙上,才免去当众摔倒的惨剧,愈发目瞪ko呆:“说不过就杀人灭ko,仙道院都这么不讲道理吗?”
另一边两个新入学宫的小弟子目睹全程,满脸震惊。然后被旁边的接引弟子忙不迭带走了,边走边解释什么,显然是不太想让他们先入为主地对学宫留下什么离谱的刻板印象。
白知秋垂手,从余寅手中cou走册子,凝神看了两页,轻笑着递给谢无尘:“给,看一看。”
“我的成绩吗?”谢无尘问。
“en哼。”
余寅面露绝望:“不讲道理的到底是谁?各阁的考核都是有具体要求的,他一个人高居榜首,成绩差距还这么big,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嘛?”
“他的成绩不计入各阁,”周临风摁住突突跳的额角,仁慈道:“余师弟,有时候你得承认,这样的成绩在我们中间不是个例。如果你也想要的话,可以选择重修。”
“周!临!风!”
白知秋将籍册放回书案,礼貌退后一步,带着谢无尘远离战火中心,朝录名阵走去。
学宫三阵,藏书阁录名阵是谣传。但而今的万象天封j阵毁了,非要把这三阵补齐,也只能用录名阵了——毕竟映花幻境跟着封j阵崩了,白知秋好像有修它的打算,但目前没有那个j力。
录名的金笔就放在一边,白知秋调了近四年入学宫的弟子名册下来,随意翻看过去,不太上心道:“这两年的新弟子还是很多。”
盛世不需仙,这是人间几番兴落间未曾改变过的至理。谢无尘伸手,将白知秋鬓边垂落下来的碎发给他理好:“西蜀夏凉已经确定与越朝的臣属关系,而南琅拒绝议和,big抵还要乱上一些时间。不过这两年天灾渐少,去岁江州千里良田丰收,朝廷还免了江州赋税,是个属于盛世的开头。”
“确实挺好,”白知秋又翻过一页,“这两年有文松月的消息么?”
“有,”不过提起文松月时,谢无尘稍稍顿了顿,似是在思考如何开ko,“我们离开后,虽然有苍郡出手相助,但……”
仍然有许些人,没有救回来。
“生死有命,”白知秋同样默了默,“总会有救不了的人,竭力便是。若是愧疚太多,便徒为自己加了束缚,束手束脚。”
谢无尘微微Wan起眼。
白知秋现在懒得很,面上说着来帮周临风核查成绩,实际上是在石室中闷久了,逮着机会出来放风的。他溜溜达达地在藏书阁big厅逛了一圈,玩够了便准备继续回去睡觉。谢无尘跟着走出藏书阁big门时回头望了一眼,看见流转不休的录名big阵下,余寅和周临风依旧不知为了什么在张牙舞爪,俨然是想要绝地台见面的架势。
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同他们在绝地台见一次面。
谢无尘闲闲想着,少可地走了神,开始回忆过往听见过的乱七八糟的传闻,忽而又想起来什么:“知秋。”
“en?”
“我方入学宫时,听过一句传闻,据说创办学宫的big能中,有一位单单留下一个‘cun’字,是你么?”
白知秋面无表q转过头,那意思很明显,是一个“还用问么”。
“现在想来,与你有关的传说泰半是真的,不过,是怎么误传成那般的?”
“这个不该问我,不是我参与的。”白知秋更加面无表q道,“至于那个‘cun’字,是掌门戏弄我,我一时手滑,刻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