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片刻后，白知秋一手捏着袍子，一手扒着门框，难得咬牙切齿地探回头：“我的镜子呢？！”
谢无尘指了指自己的房间。
“……”
很好，白知秋暗道，我的地方还是你的地方。
但他却没有动，就着那个动作看向谢无尘，眸中被夜明珠镀了一层光，显得颜s淡淡的。谢无尘感觉有熟悉的东西又一次烧了起来，他big步上前，将白知秋打横抱起来：“我带你去找。”
“不找了。”白知秋微微挣动两下，道。
“不找了？”
“不找了。”
“为什么？”
“因为我的直觉告诉我，会发生一些不好的事q。”白知秋强调道，“会让我明天不想去藏书阁的事q。”
“这次不会，”谢无尘同样保证，“而且你明天不当值。”
白知秋显然不想给谢无尘虚无的信心：“曾经我在卜阁代课的时候，曾经建议过一名弟子放弃那门选课，但他没有听我的，后来一直重修了八次。”
“八次，四年。”谢无尘总结，“没有另一名弟子挂在你手里的时间长。”
“那是因为我每年只开一次课！”
谢无尘掀开帘，声音在水雾中不甚清晰，还有点微微的哑：“但是，你没有考核，怎么知道我的成绩有没有过？”
把自己赔进去的这种事q我是绝对不会再做一次的，白知秋一边想着，一边乖顺地抬起手臂，让谢无尘将他身上零零碎碎的配饰都解了下来。
屋里温度恰好，尤其是在冬r，更是妥帖，不然挑剔的小师兄也不会这般偏爱这里。谢无尘替他收好仪典上所着的袍服，再回头，发现白知秋已经跑到浴池里了。
谢无尘就这样自下而上俯视着白知秋的侧脸，还有落在他身上被水面所折出的粼粼波光，觉得白知秋实在是好看的过了分。
世人总说天眷，可若要细问，又很难得到一个明确的答案。但白知秋在一举一动间，便将他所念想的那轮月展现在了他面前。
谢无尘缓了下呼吸，缓步走下去，伸手捞住白知秋一缕发。
白知秋背靠池壁，眯起眼。
这个神q其实有些危险的意思，不过谢无尘以下犯上的次数多了，根本不怕。他将白知秋拢到自己怀中，碰碰他的cun角，又顺着脸颊和脖颈的线条拂掉水珠。白知秋没有否定的意思，他便得寸进尺地捞住白知秋的膝，将人往上抬了抬。
白知秋总觉得这像是在掂量货物的重量：“做什么？”
“还是太轻了点。”谢无尘道。
“仙灵之身，你若是想抱块巨石，我也是可以的。”
谢无尘笑起来，他眉眼的形状是很锋利的，加上长时间的ya抑，不笑的时候总会有种不自觉的紧绷。可若是笑起来，那些不愉快的过去就会在乍然之间冰消雪融，带上难见的温q与暖意。
自己其实也不算很亏，白知秋叹ko气，有些不理解突然间的动摇。他捂住眼睛，不再跟谢无尘对视，好让自己肩背松弛下来。
有的记忆并不是很值得回忆，若不是谢无尘当时中了血蛊，白知秋高低得将他打一顿。至于这次要留到明天还是后天，就等到时候再说吧。
谢无尘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步小心试探，不间断地观察着白知秋的神s。白知秋腰身折下去，肩胛骨却因为紧绷而收敛，像是一只振翅的鸟。
他将手搭在谢无尘后颈，闭眼不语，默许了他想要做的事q。
不知道是看的那些医书起了作用，还是白知秋如今的仙灵身比较spical，这次容易了许多。水流被扰动，从缝隙间流过，带起轻微的声音。白知秋眼前隔了雾，看什么都只有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虚无的世界中，谢无尘是他唯一能够感知到的存在，就像过去几年间的无尽沉眠，所有一切都被剥离，只剩下不可分离的彼此。
“知秋a……”谢无尘进了两步，在白知秋浸着光的眼神中轻声喟叹，抵着他的额，低低笑了，“我等了你好久……”
不是“找”，而是“等”。
这话一下刺到白知秋心里，戳中了过去的他会为此ton苦的点，让他在沉浮间有一瞬间的难过。
过往渺远三百年，他做了太久别人眼里的“白知秋”，他知道该怎样去满足谢无尘对于“仙”的想象，也明白该如何调动他的感q。他是“白知秋”，又唯独不是“白知秋”。
他清清楚楚，又面目模糊。但这种界限终于被肆无忌惮的少年人打破，于对方而言，他可以是山巅上那轮月，也可以是他所钟爱的人。
只要是他自己就可以。
谢无尘并不想让白知秋走神，这种来得不明不白的q绪很快被别的东西代替，变成了屋子里升起又弥散的水雾。谢无尘贴着他的耳畔，一遍遍轻声重复：“知秋……”
“en……”白知秋答不出，他的恳求都淹没在水雾里，“你……”
但谢无尘似乎只是想喊喊他，足足过了很久，久到白知秋都要不再知晓天地与时间，又在猛然的跌落中回过神后，谢无尘才续上话：“……你还要找那面铜镜吗？”
都什么时候了还找铜镜！
白知秋险些气绝，胸膛起伏，却出不了声。他眼前发花，无数亮点闪烁，眼睫颤如蝶翼。谢无尘拇指摩挲着他的面颊，给足了反应的时间：“还好么？”
“你觉得呢！”白知秋厉声道，只可惜声音生哑，底气不足，没半点威慑力。
他背后是池壁，根本没有后退的余地，手腕又被谢无尘k着，显然还没有放他走的打算。白知秋等了一会，又道：“我明天，就挂你的课……”
“挂吧，”谢无尘道，一副任打任骂的架势，“挂课后，你什么时候给我下一次重修？”
白知秋还是头一回听见如此厚颜无耻的要求，当即被震惊了。可他这会big脑一片空白，一时间竟然想不出话来反驳，也懒得动弹，任由谢无尘细细密密啄过泛着绯s的皮肤：“别想。”
“好吧。”谢无尘并没有缠着让白知秋给他改成绩，而是利落地让他转过身去，气息一下落在了后肩上。
白知秋那张漂亮到难以言喻，却又清冷而素净的脸，此刻被屋子里的水雾浸透了。鬓角的碎发全都凌乱地贴在侧颊上，衬得面s白瓷一样温润，又有几分紧张和慌乱。谢无尘一手抬起他的下颌，凝视着他的眸半晌，轻轻笑了：“你好漂亮。”
“我好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