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知秋缓慢地眨了下眼,眼睫微颤。他伸出手,触碰到了那面并没有真正用过几次的铜镜,看见了自己留在上面的影子,还有自己身后的那个人。
他的手指划过镜面,带起的水痕便跟着划下,蜿蜒留下几道痕。
谢无尘却觉得不够,他牵住白知秋的手,从镜面上抹过去,于是那一块地方跟着明亮起来,清晰映出两个人的模样。
相依相偎,无所分离。
白知秋看得有些痴,他伸手,隔着一层镜面,碰到了谢无尘形状明显的眉峰,又顺着轮廓一路向下,最终触碰到了自己的脸。
“好看吗?”谢无尘问。
白知秋略微迟疑,点头:“太完美了。”
完美到颠倒错乱,甚至不像凡人了。
“好看的,”谢无尘道,“你是凡俗中人,又不是凡俗中人,那些与你有关又无关,不必在意。”
白知秋被他自相矛盾的话逗得有些好笑,但很快又笑不出来了。谢无尘在学习一途上,委实有些天分,但他有没有天分,最后So罪的都是白知秋。这样想来,他还不如乖乖的跟在旁边,当一个碍眼但不碍事的挂件!
镜子又蒙上一层水雾,逐渐遮蔽了两个人晃动的身影。白知秋使不上力气,更抓不住无所凭借的地面。他被谢无尘卡着下颌,高高扬起颈,像是姿态优雅的仙鹤。
他看不清这是怎样一副光景,却可以想象出来。最初的ton感过去,后面的一切就变得顺理成章,无可隐藏。
心跳重合如擂,在耳边jao错回响。
那么一瞬间,白知秋想,或许他这一生的落点,就在这里了。
没有白堑山上呼啸的山风,没有r复一r枯燥而艰苦的修行,也没有学宫中沉重的负担与血煞——他的天地只有方寸,仅仅容得下自己,还有与他相爱的那个人。
够了,这样就足够了。
他眼角落下泪来,然后被谢无尘轻柔拂去,耳边轻缓而认真:“我们成亲吧,我向掌门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