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鸣殊已经ton得直不起腰,身上不知道被扎了几个don,浑身都是血淋淋的,白毛衣染成了红毛衣。
“我这辈子什么也没有,而你们却还不肯放过我儿子,我要你们死,你们统统去死!”
穆慈心突然q绪崩溃,“继续!谁让你停下了,继续!划脸!把你自己的脸划花,我不想看见这张脸!我嫌恶心,快划!”
她把刀锋紧贴在顾浔的脸上,意思很明显,只要陆鸣殊有所迟疑,顾浔就会代他So这一刀。
“我划,你别动他。”陆鸣殊将刀尖对准自己的脸,忍不住望向面前的男人。
顾浔也很深地看他一眼,眼神里好像藏着许多的话,又好像什么也没有,最终只是笑了笑,很轻地叫了声他的名字:“陆鸣殊。”
“不要,阿浔——”陆鸣殊好像猜到他要什么,想阻止却已经来不及,眼睁睁看着顾浔拖着凳子用力zuang向穆慈心,“阿浔——”
然后一切开始变得模糊混乱,他好像看见穆慈心趔趄着倒在茶几旁,也看见她手里的刀扎进顾浔的后背,还看见发了疯的自己冲过去将穆慈心zuang开,紧接着那把刀好像就扎进了他的身体里……
他听见外面传来呜哩呜哩的警笛声,也听见顾浔在他耳边一遍遍地叫他的名字:“陆鸣殊!”“鸣殊!”“圆圆!”“陆鸣殊……”
一声又一声,带着血、带着泪,遥远又模糊。
“阿浔,你可以不可以、再爱我一次……我等不急追你了,你可不可以爱我……”
“可以!我爱你a,我爱你a陆鸣殊,我一直爱你!睁开眼看看我,陆鸣殊,你看看我……”
“阿浔,我好疼a……”
“你能不能、亲亲我……”
好冷。
好黑。
我在哪里。
我好疼。
陆鸣殊从混沌的黑暗中醒来,可是眼前仍旧是一片黑,他茫茫然地望向四周,发现自己又被困在了冰湖里。
又?
为什么要说又?
陆鸣殊奇怪的想着。他又冷又累,身上也莫名其妙地觉得疼,冰面下的湖水冷得彻骨,像千万根细针扎进他的每一寸皮肤,连骨头缝里都渗着疼。
四周黑漆漆的一片,云层覆盖在半空,很厚、很重,黑yaya的一片,把月亮整个挡住,一丝光亮也透不出来,只有岸上一盏不算明亮的路灯透着橘黄s的灯光。
一切都是陌生又熟悉的模样,陆鸣殊觉得自己好像真的已经无数次经历过这样的场景,知道接下来冰面会碎裂,他会坠入湖底,然后永无止境的坠落、再坠落、不断地坠落下去……
他甚至已经提不起力气去挣扎求救,等着既定的命运降临。
几十秒后,他预想中的事q成了真,冰面猝然迸裂,陆鸣殊哗然一声落入湖中,刺骨的冰水漫过他的发顶,缺氧和寒冷让陆鸣殊逐渐意识不清。
——我要死了么。
——会有人发现么。
——会有人在意么。
在这段被无限拉长的时间里,陆鸣殊心里涌上某种奇怪的感觉,有些害怕、有些孤单,更多的是遗憾。
他觉得自己好像遗忘了什么事、什么人,胳膊下意识朝上伸了伸,仿佛是想在最后的时刻抓住些什么。
而就在这时,有人突然扑到冰面上朝他伸出手,想将他往上拉:“陆鸣殊、陆鸣殊……”
那人还不断叫着他的名字,一声声,温柔的、纵容的、愤怒的、绝望的……
——是谁。
——谁在叫我。
——我好疼a……
陆鸣殊茫然地向上张望着,那人身上镀着光,耀眼得让久困于黑暗中的他一时睁不开眼。
但他还是第一时间认出了对方,那是顾浔。那是他心上缺失的那一块。
始终空落落的心在这一刻被填满,所有的遗憾也瞬间消融无踪。
“顾浔,我好疼a。”也有点怕。他想再牵一牵顾浔的手。
而顾浔也终于握住了他的手,握得很紧、很用力:“陆鸣殊,我抓住你了,别怕。”
微凉的cun瓣落在陆鸣殊的眼睛上,一同落下的还有一滴滚烫的眼泪。
梦里的顾浔亲了他,梦外的顾浔也在亲他。——陆鸣殊费力地掀了掀眼皮,看见的就是顾浔低着头,隔着氧气罩在他cun角的位置很轻地啄了一下,温柔的、疼惜的。
“陆鸣殊。”他像梦里一样叫着陆鸣殊的名字,表q看起来很难过,所有的动作都小心翼翼,好像自己面对的是什么珍贵的易碎品,轻易不敢触碰,又忍不住不碰。
陆鸣殊张了张嘴,有些想说话,但嗓子就像被谁给毒哑了似的,一个字也说不出,喉结滚动着,费劲地挤出一声很轻的“a”。
但就是这么一个什么都不是的音,却惊动了顾浔。
他整个人僵了数十秒,表q变来变去,像是不敢相信、不敢确认,用力闭了闭眼睛,才敢很慢地将视线上移,落到陆鸣殊的脸上。
两道视线相zuang的那刻,他瞳孔剧烈地颤了颤,眼圈瞬间通红。
嘴cun也在抖,跟陆鸣殊一样,想说话却说不出,张张合合好一会儿,才又叫了一声陆鸣殊的名字:“陆鸣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