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辞雪边听边点头,将医生的话认真记在心里。
江医生开完y,临走前问了一句:“陆先生,你今早上怎么会晕倒在厕所里?”
陆鸣秋眼神闪烁,支支吾吾道:“我昨晚睡不着……有些反胃,就去卫生间里待着了……”
江医生捕捉到重点:“你待了多久?”
陆鸣秋垂眸,没作答。
但这样的沉默本就是一种答案。
江医生心下有了猜测:“该不会在里边待了一晚上吧?”
“……没有。”
陆鸣秋说这话时,眼睛不自然地下垂,瞧着颇为心虚,想来这句回答多半是假话。
江医生瞥了谢辞雪一眼,对方眉眼冷峻,黑沉的眸子亮如明焰,似有火气翻涌。
他们俩认识十来年,可谓知根知底,他晓得谢big少爷的脾气其实相当不好,眼下这副模样更加说明他生气了。江医生怕他突然发火,刺j到陆鸣秋,本想打个哈哈缓和下气氛,结果下一秒发生的事令他big跌眼镜,谢辞雪这厮深吸一ko气,硬生生按下了他的脾气,他拿起cuang头柜上的水壶,给陆鸣秋倒了杯温水,然后温声细语道:“这都是小事,Yang好身体最重要,你先好好休息,我和江医生先出去了。”
说完,他扯着江医生的衣袖径直出了房门。
两人下楼,来到客厅,江医生一脸惊讶地问:“谢big少爷,你刚刚没生气a?”
“生气,但不是气他。”
谢辞雪从兜里掏出香烟,是上次岑时丢给他的,Marlboro MENTHOL,cou起来一股薄荷味,刚好能缓解他心头的火气,他吐出一ko淡白s的烟,疲惫道:“江chao,你知道的,陆鸣秋的状态不对劲,我心疼他都来不及,又怎么会气他?我气的是我自己……”
江chao不big理解:“谢辞雪,你已经对他够好了,他发烧,你为什么要自责?找虐?”
“因为我最近老是在想,如果我七年前留在国内,又或者前几年就回国遇见他,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
江chao耸耸肩:“兄弟,一切有为法,你们之间的发展轨迹或许早已注定,看开点,与其一直纠结过去,不如多想想未来。”
谢辞雪沉默良久,就在江chao以为对方不会再搭话时,他听见一声惆怅的叹息:
“你说得对,昨r不可追,来r犹可为。”
作者有话说:
“投我以……报之以……”这首诗引用自《诗经·卫风·木瓜》
第11章 前奏
静Yang这几r,陆鸣秋的兴致一直不高,q绪沉闷,对周围事物的感知能力也稍显迟钝,等到感冒彻底转好,他的状态才逐渐恢复正常。
清明节前一天,陆鸣秋去见了季医生。
对方和他拉了两句家常,然后切入正题:“陆先生,之前开的y有按时服用吗?”
陆鸣秋咬紧cun,努力克服自己对医生的抵触,“我前几天发烧,就没吃……”
“那发烧之前呢?”
“有在吃。”
季医生点点头,发出一声赞许的笑,“那很好,吃完y以后你的睡眠状态如何?”
“呃……”陆鸣秋的手指不停搅动着衣角,语气紧张道,“还是会做梦。”
“什么样的梦?”
“我梦见……”
陆鸣秋想起顾少容,呼吸突然变得急促起来,他使劲用手揪着自己的衣角,表q呈现出一种难耐的ton苦。
他不想说,但是他又很清楚,自己只有将q况告知医生,对方才能对症下y,他的病才有可能好起来。
于是陆鸣秋艰难地从牙缝里蹦出字来:“我梦见顾少容!”
“陆先生,你深呼吸,不要太紧张,”季医生得到了答案,知道现在不能再继续追问下去,转而说起其他的事,“最近一段时间,有没有哪个瞬间让你觉得很开心?”
陆鸣秋深呼吸几下,平复好q绪后说:“……有,看见小狸的时候。”
“小狸?”
“谢先生Yang的猫。”
“噢,看来陆先生挺喜欢小动物的?”
“en。”陆鸣秋点点头。
季医生一边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一边问:“那你之前有Yang过宠物吗?”
“……没有。”
“为什么呢?”
陆鸣秋低头玩手,瓮声瓮气道:“因为顾少容毛发过敏。”
接下来,季医生又拐着Wan儿问了几个关于顾少容生活上的细节,陆鸣秋虽然不q不愿,但都乖乖回答了,可每当她问及梦,问及梦里的顾少容,陆鸣秋就会陷入长久的沉默之中。
季医生立即意识到,陆鸣秋并不反感与人谈论顾少容,但他一定很反感梦境里发生的事,而这或许就是他不能画画的原因所在。
她暗叹ko气,见陆鸣秋的眼神又开始躲闪,便知道是时候结束今天的问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