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收拾东西,后天出发回蓉城吧。”陆鸣秋放下茶杯,淡声说道。
“好。”
得了谢辞雪的回应,陆鸣秋没再做声,他又吃了几ko菜,然后用纸巾擦擦嘴,和谢辞雪道了句晚安,便起身上楼,径自回房间了。
谢辞雪靠着椅背,独自坐在餐厅的灯下,叹了ko气,暖黄的光笼罩着他,在青墨s的地板上拉扯出斜斜的影子,看起来竟有些孤寂和寥落,他从外T兜里掏出包烟,点燃后没cou,细长的烟夹在两指间,猩红的火静静tun没烟草,升腾起丝丝淡白的雾。
他回想今夜发生的事,回想陆鸣秋的表q,对方明明已经被打动了,可临到最后又退缩……
为什么?
谢辞雪开始反思,是不是自己做的还不够。
他吸ko烟,tun云吐雾,却第一次从烟里尝到苦味。吐出的烟圈在空中消散后,他给母亲打了通电话。
铃声响了两三秒,便被谢玉龙柔软的声音代替:”喂,怎么突然打电话来?”
“妈,”谢辞雪说,“我想开家油画工作室,你有经验,能给我一些建议吗?”
谢玉龙静默一瞬,忽而开ko笑问:“这工作室……其实是给小陆开的吧?”
谢辞雪没说话,算是默认。
“这事jao给我,或者你让他直接到我的工作室来,”谢玉龙停顿几秒,又说,“不行,吴老要是知道小陆来我这里工作,肯定要说我抢他徒弟……”
谢辞雪轻弹烟灰:“那就这么说定了,给他开间工作室。”
这对谢氏来说不是big事,谢玉龙应下后,就开始问他和陆鸣秋的感q进展,谢辞雪随ko敷衍了几句,不想说得太细。
挂断电话后,手里的香烟已经燃了一半,他伸手掐灭,灼re的火星ti'an过指间的j肤,倒是一点都不觉得疼。
***
翌r清晨,拉则得知他们明r要返程的消息后,主动来问陆鸣秋,能不能cou点时间,给她画幅肖像画,价钱好商量。
陆鸣秋最擅长风景,但人像也不是短板,自然同意了。
于是九点钟时,拉则穿上正红s的藏袍,脖子挂佛珠,漆黑的麻花辫里装饰上绿松石和褐红s的玛瑙,她坐在回廊前,头顶有五彩经幡随风招展,好似神赐的装饰。
画之前,陆鸣秋问拉则为什么想要一幅肖像。
拉则沉默片刻,说几年前川美的学生来这里写生,她认识了一个人,有些心动,那人给她画了幅肖像画,可惜最后感q无疾而终,她觉得碍眼,就把那幅画扔了,现在想来有些后悔。
毕竟画本身无错,错的是有缘无分。
陆鸣秋默默重复有缘无分四个字,从中品出些酸楚,他想起他和谢辞雪,时隔七年的重逢自然是有缘的,可他们之间究竟有没有分?
没人知道。
一股郁气萦绕在陆鸣秋的胸腔里,难解难疏,以至于他落笔时都带了几分愁思,他意识到自己的心境不对,连忙调整,此后的笔触虽然恢复正常,但多了几分工整的匠气,好看是好看,却少了点他个人的特s。
拉则看完成品后,倒是颇为满意,她打开手机,准备给陆鸣秋转账,不过被拒绝了。
“我今r画得一般,没理由收你的钱。”陆鸣秋笑着说完,低头去收拾画具。
收拾的过程中,他还在想拉则的故事,萍水相逢的两个人多么像七年前的他和谢辞雪,如果他们两人没有重逢,今r又会是何种光景呢?
这想法多少有些没意趣,他念头一转,也没深究。
中午谢辞雪做饭的时候,陆鸣秋照例坐在厨房门ko,他背对房门,望天空阴云密布,太阳没露头,周遭无光,黑沉沉的,昭示一场夏雨的到来。
雨滴落入泥地里的时候,陆鸣秋突然开ko问:“谢辞雪,你觉得我们有缘分吗?”
谢辞雪正往锅里放酱油,听见这话,手一抖,放多了,他一边想这道菜可能会比较咸,一边回答陆鸣秋的问题:“缘分自然是有的。”
“是么?”陆鸣秋伸出手,去接顺着屋檐落下的雨,点点水珠浸润j肤,又冷又chao,让他想起深秋的雨,完全不似初夏。
谢辞雪说:“因缘际会,实在难讲,可是走到如今这一步,再说你我之间无缘分,就有些小看命运了。”
“你信命?”陆鸣秋问。
“我外婆信佛,佛家最讲究缘分二字,我有时是信的。”谢辞雪将锅里的菜盛出来,又去拿另一样食材,倒进去后,re油发出zhizhi的声音,有些刺耳。
陆鸣秋静看雨落,细细思索着关于缘分的事,他看着眼前如烟如雾的雨,想起cun分,想起自己和谢辞雪在雨中的相遇。
男人向他伸出援手,将他从泥淖里拖出……
那是他们缘分的真正开端。
陆鸣秋转过头,去看正在灶台边忙活的人,谢辞雪的身形向来高big挺拔,肩宽腰细,但并不瘦弱,他拿锅铲时,手背的青筋若隐若现,小臂jro流畅,充满了力量感与安全感。
看着这样的背影,一个念头不由自主的浮现出来。
他想,自己如果真的要谈一场恋爱,那么也只能是和眼前这个人。
谁能比谢辞雪更爱他?
“谢辞雪。”
陆鸣秋轻轻喊了一声,男人闻声转头,点漆般的凤眼与浅s的琉璃眸子对视,擦碰出隐秘但旖旎的火花。
谢辞雪问:“怎么了?”
陆鸣秋展颜一笑:“不如我们试试看?”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