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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呀——”
对梅映寒来说,眼前的屋子,是他从小生活到big的地方。
最年幼的时候,小小的孩童一个人缩在被子里,听着外间“呼呼”的风声。
天山是真的冷。尤其梅映寒是这一代的“big师兄”,这意味着他是凌波子他们膝下头一个徒弟。“凌”字辈big多人至中年,再不济也是二十出头、年轻气盛的时候。
他们从前是照顾过更年幼的师弟师妹,可那都是多久以前的事了?面对新从山下捡回来的小娃娃,众人是捧在手里怕摔了、han在嘴里怕化了,生怕小梅映寒So一点儿委屈——可是,他们给梅映寒的,都是从自己角度出发的好东西。
那么多人,竟都忘记了,自己在山上不怕冷,是因为习武多年,有内功护体,并不惧严寒入Q。梅映寒呢?却才那么小一点儿。白天的时候拿剑,都只能拿一根小木剑。面皮紧绷着,手上却有些不由自主的晃悠。看得凌云子不由自主捧着脸,小声念:“呀!真可爱。”
“可爱”的徒弟,到了晚上,被冻到了。
小梅映寒coucou鼻子。他冷,但师父、其他师长们都说啦!所有人都是一个人睡的。那么他想,自己也要勇敢……阿嚏!
第二天,“凌”字辈见梅映寒一直不曾起来,心头纳罕,去小孩儿房中看。
一看才知道,小孩儿发烧了。
一群中年、青年人看着迷迷糊糊讲话的小孩儿,又是自责又是心疼,眼泪都要掉下来。
开始忙忙碌碌。凌霄子凌云子去山上打狐狸,要用狐狸皮给小师侄做身最暖和的袄子,再缝一cuang最暖和的被子。凌波子则又是熬y,又是将自己的内力打入梅映寒体内,半点儿都不心疼,只要徒弟快快好起来。
在师父、师长们的用心照料下,梅映寒这场发烧,只持续了两个时辰。
当天下午,他已经能再像模像样地在院子里“舞剑”。更晚的时候,还能盖着厚厚的新被子,悄悄觉得re,把被子掀开一角。
实在担心徒弟、半夜过来看的凌波子:“……嘶!”
好在自己来了,不然徒弟岂不是又要So寒?
凌波子走后,梅映寒又悄悄……
一样担心师侄,于是一前一后来到小孩儿房子里的凌云子、凌霄子:“……嘶!”“嘶!”
有了照顾第一个小徒弟的经验,后头玉涵、韩殊他们被捡回来的时候,给小弟子们准备的东西变得规整起来
除了足够暖和的衣服被褥,还要给他们多加一些炭火。
有了这么多好东西,小弟子们开始期待夜晚的到来。等查房的师父们走了,他们可以悄悄去其他人的屋子串门,分一把白天得来的瓜子花生,吃着吃着睡着。第二天醒来,不光神奇地回了自己的房间,cuang单也GanGan净净,一点没有瓜子花生的碎屑。
玉涵小声和韩殊商量,今晚自己一定不睡着,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梅映寒在旁边听着,有些无奈,又有些好笑。
他已经是个半big孩子了,会与师父师长们一起照顾小辈。自然也知道让玉涵、韩殊在意问题的背后答案,不过,梅映寒没有直接揭秘的意思,而是要让两个小孩儿自己去看。
再之后呢?
他成了少年,成了青年。这一代的天山弟子越来越多,梅映寒便成了越来越多人的“big师兄”。同时,一个叫他“梅兄”的刀客走进了他的生活。
“邀请他来天山看看吧”的心思出现了很多次。不过那个时候,梅映寒所有的还是邀请友人的心态。
直到他逐渐发觉,自己对“友人”有了不一样的心思。紧接着,他又意识到,“友人“对自己也是一般。
眼前的屋子,就从他一个人的居处,变成两个人的“家”。虽然刀客在里头停留的时间不长,梅映寒依然已经对屋子做了许多细节上的改动。
在墙上剑架旁边多钉一个刀架,柜子上摆放了保Yang二十八将要用的全T东西。衣橱更不用说,如果不是收到了玉涵、韩殊他们的来信,梅映寒应该会再往旁边放一个橱子。
这不是要把他和争流两人的东西分开。只是原先只有他一人,夏天和冬天的衣物,身上会带的那些护具,全都放在一块儿就行。多了刀客,相当于多了一倍东西。如此一来,最好把衣服和护具分开归置,找起来也方便些。
至于“刀客过去都是独自一人行走江湖,带在身上的东西从来不多,根本没有能够填满柜子的东西”,无需烦恼,争流没有,他不会帮他买吗?
无数思绪,在梅映寒脑海中滚滚而过。
最后,他吐出一ko气,自言自语:“不知道还有没有回去的一天了。”
抬脚,迈入。
……
……
抬脚,迈入。
之前的想法没错,里面的灵气果真……
白争流判断到一半儿,思绪被旁侧传来的动静打断。
他猛地侧过头,警惕地望着自己侧后方的屋门。
这时候,刀客尚未留意到:说是“警惕”,可这会儿,自己的手还是自然垂落着,半点没有去拿二十八将的意思。
像是本能知道,发出动静那人不会伤害自己。
在他一偏不偏的目光里,一个身影逐渐显露在白争流面前。
对方见了他,同样惊讶。而那份惊讶尚未完全淡去,就成了强烈喜悦。
“争流!”
梅映寒上前一步。
“映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