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现在。
白争流的步子又慢了一点儿。
梅映寒的步子也跟着慢了一点儿。
白争流再慢一点儿。
梅映寒又跟着再慢一点儿。
最后,白争流停了下来。
梅映寒也停下来,看向他,叫:“争流?”
“映寒,”白争流难得露出苦恼模样,“师叔……姑姑说,让咱们歇息、玩乐。”
梅映寒:“是。”
白争流:“可这两样事,又要如何做?”
梅映寒:“如何……做?”
“是。”白争流点点头。
他是真心实意烦恼。说“歇息”吧,两个人这会儿已经不用吃饭、睡觉。纵然偶有累极了的时候,也需要闭上眼睛调息。可说白了,除了这种状况,更多夜晚,他们在cuang上闭眼,仅仅是维持习惯,并非真正需要睡眠。
更不用说,此刻天还亮着。想到回去之后去“歇息”,白争流便满心都是古怪。
至于“玩乐”。白big侠懂很多东西,刀法、粗浅y理、那些总结归纳出来的灵阵与符法……还有暗QI、点xu、下毒等等,行走江湖、对付妖人魔修的东西,他不说尽知尽晓,也的确是当世数一数二之人。
再说其他。烹饪、读写……平r生活要用的能力,他也会个七七八八。
可要说“玩乐”?一时之间,白争流脑海空空。
他并不在q郎面前遮掩这点,而是坦然说:“我不太懂得这些。映寒,你呢?”
梅映寒踟蹰片刻,同样坦然:“我怕是也不太懂得。只是咱们平r在外,也听到一些说书、进过几次梨园,”说书是吃饭的时候顺道听的,梨园是查景州程家之事时带有目的地去的,“听书、看戏,这便是‘玩乐’吧?”
若是杨cun月在他们身边,一定要哭笑不得。
分明是要两个小辈放松!他们怎么还比比武时还显得艰难?
白争流倒是觉得q郎说得很有道理:“没错。咱们下山,去镇中看看有无戏班。”
梅映寒点头:“好,就这么办。”
有了明确目标,两人重新加快脚步,快速下山。
到了山下,却又碰到难题。
如今非年非节不说,还正是农忙时候。附近镇上纵又戏班子,人也要chao劳农事,根本没有工夫上台。
瞧着梅映寒身上那身天山弟子装束,镇上居民很乐意告诉他们这种细节。不过要说找个能让他们听戏的地方,旁人便爱莫能助了。
白、梅失望,步子重新变得缓慢。
两个青年,这么慢tuntun地走在街道上。
周边有各样小摊,不过,他们都没有心思细看。
“玩乐……”念着这两个字,白争流忍不住叹息,“映寒,我怎么觉得,这事儿这么难?”
梅映寒道:“我也觉得。”
“唉。”白争流再叹息,仔细琢磨,“于我来说,最放松的事q,仿佛就是练刀。”
梅映寒笑了:“若是旁人听到这话,自然不信。”
练刀辛苦。这一点,杨cun月恐怕亦是清楚。
白争流说:“小时候是累,可长big了,慢慢便察觉乐趣。”再有,很长一段时间里,刀对他来说是师父留给自己的唯一东西,是他独行生活中仅有的伙伴,于他来说意义不同。
后来有了更多朋友、有了映寒。断水刀没了,换做二十八将。白争流心态有了些许变化,对刀的看重却始终如一。
梅映寒道:“这倒是真的。”
白争流心动:“映寒,咱们不如?”
偷偷上山,偷偷继续比划?
梅映寒听出心上人的言下之意。有些哭笑不得,同时也有心动。
说白了,他和白争流是同样看法。
不过,“前辈可是特地叮嘱过。”
白争流:“唉……”
正在第三次叹息,耳边忽地传来一道声响,正是:“白big侠,梅big侠!”
刀客、剑客一怔,抬头去寻声音传出的方向。
不多时,两人视线定格。
看到正招手叫他们的汉子,白、梅先是一怔,随即露出喜s。
他们朝着对方走去,转眼到了对方身前,一起叫道:“赵big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