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尧将脸紧贴在谢桑言耳边,说:“当年也是在这里,你背着我往家走,那天是你第一次叫我‘阿尧’,你还记得吗?”
谢桑言自然忘不掉。
叶尧说:“这真是好神奇的一件事,只要是有关于你,我的记忆就好清楚。”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只要有谢桑言在,就怎么都忘不掉。
叶尧听着滔滔海浪声,说道:“爷爷在海里面,你听,他在叫我的名字。”
谢桑言Wan着嘴角,笑:“我妈也在里面,她也在叫我。”
“他俩应该已经认识了吧,爷爷脾气那么好,他们肯定能成为很好的朋友。”
“我妈也是,从不发火,她和爷爷肯定合得来。”
“什么时候能梦见他们就好啦。”
谢桑言道:“会的。”
“a!言哥你看那边!”
叶尧突然兴奋地指着一个方向,谢桑言看过去,不远的路边上摆着一个小摊,在卖烤红薯。
“我想吃。”叶尧道。
谢桑言就这样背着他,直接来到了摊子前,也不顾被他俩这姿势震惊到瞪big眼睛的摊主,买了两个烤红薯,全都递给了叶尧。叶尧只拿了一个,还有一个放进了ko袋里。
他将红薯一分两半,自己吃一半,另一半亲手喂到谢桑言嘴边。
谢桑言乖乖地就着他的手吃。
“甜嘛?”
“甜。”
叶尧闻言,低头在谢桑言脸颊上重重嘬了一ko,末了还咂咂嘴:“en,真的好甜。”
谢桑言被他这小狗圈地盘似的行为逗笑了,冷不丁背着他就在海边上撒丫子狂奔,叶尧怕被摔下去,紧紧go着他的脖子big喊big叫,等他停下来之后,两个人黏在一起笑成一团,又在一个对视后慢慢亲在了一起。
里面包han了太多太多感q,但他们彼此不言自明。
谢桑言背着他,一直从海边,走过一个公jao站台,再沿着自己记忆中的路,默默地往他俩都熟知的那个地方去。
最后,谢桑言停在了一棵树下,将叶尧轻轻放到长椅上,蹲下来给他穿鞋。
叶尧静静注视着马路对面的一家巨big商场,原本这个地方,是他和爷爷的家。虽然家只是一个铁皮做的集装箱,虽然周边是垃圾场,夏天的时候味道会很难闻,虽然周边的环境并不好,他们也并不富裕,但这也是他和爷爷住了很多年的地方,他童年时快乐的记忆都在这里。
如今爷爷不在了,家也被推倒了,一座繁华的高楼ya着他和爷爷的全部。
砖石可以崩塌,记忆不会。
谢桑言坐在叶尧身边,陪着他,一直到叶尧看的眼睛都红了,在意识到有东西快要从眼眶里溢出来之后,他倏地低下头,狠狠揉了把眼睛,借这动作揉去涌出的眼泪。
谢桑言见状,拉下他的手,温声道:“不要这样使劲揉眼睛。”
谢桑言心疼地me着他涨红的眼尾,叶尧直视着他,无声地喊:“言哥。”
谢桑言分明没有气息,可是叶尧还是觉得他叹了一ko气。谢桑言按着他的后脑,将他的脸颊轻轻按在自己胸ko,没有说话,只轻柔地替叶尧抚着背。
叶尧忍不了了,他抓着谢桑言的衣角,身体哆嗦着,在他怀里尽q地掉着眼泪。
叶尧长big后没有再哭过,他本来也不想哭的,可是在重新遇到谢桑言之后,他的泪腺就开始疯狂失控,像是要把他这些年忍下去的眼泪一次xin都给榨出来。
他都觉得这样频繁big哭的自己很讨厌,但是谢桑言永远不会说他一丁点不好,也永远不会嫌他的眼泪多。
言哥总是很纵容他,也很爱他。
他们在路边长椅上坐了很久,久到不得不离去了。
在离开时,叶尧将衣服ko袋里小心保管着的红薯拿了出来,他对着自己家的方向合了掌,不知道许了什么愿。许完愿之后,他在路边树下的花坛里挖了个小坑,将红薯埋在了里面。
谢桑言没有阻止他,安静等他做完。
叶尧站起身,谢桑言拿出手帕,给他擦着沾满泥土的手指。
“希望爷爷能收到。”叶尧道。
谢桑言只是笑。
他又问:“那个世界有卖红薯的吗?言哥你这么多年有吃过吗?”
谢桑言耐心地将他手指上的泥擦Gan净,道:“会有卖,但我不想吃。”鬼不用吃东西,但big部分鬼都会保留着身为人时的习惯,即便不饿,也想着吃点东西来解馋,所以j本上人世卖的东西,他们也都有,只是货币不一样而已。
叶尧问:“为什么?”
其一,谢桑言并不执着食物,他活着的时候吃东西只是为了让自己能继续喘气,发霉的东西都能面不改s往嘴里塞,只要能饱腹,吃不死就行。后来死了,吃不吃也就无所谓了。至于另一个原因——
谢桑言道:“因为只有和你一起吃才有zhi味。你不在,红薯就只是普通的红薯,和其他食物没有任何区别。”
叶尧眨了眨眼,面上露出羞赧之s:“真会哄人a,言哥。”
为了印证叶尧这句话,谢桑言又兴冲冲把他拽去了游乐园。
他们到的时候已经傍晚了,天都快黑了,游乐园晚上九点关门,他们也玩不了多久。但是谢桑言就是硬要进去,没办法,叶尧只能依着他。
叶尧之前去过一次游乐园,虽然是不同的地方,但玩乐设施都差不多,就在他想着要先玩什么的时候,谢桑言突然问:“你上次和那个姓秦的都玩了什么?”
姓秦的……是说秦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