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默了会儿,劝人当心的反倒先按捺不住:“你还别说,咱们陈王千岁身段多俊呐,圣上纵然见过再多美人,毕竟未必有过他那样的,论能耐,又有哪个能比得过他去?一时着迷也是有的。但真要有什么,陈王怎么不Gan脆留宿了?这转过天就是早朝,回任上就睡那么两个时辰,吃得消吗?”
许是见同伴被自己说得动摇,挑起话头的那个兴致更高:“这你就不知道了吧?big司马可说了,陈王比汉时的陈平有过之而无不及,心机深得很,不如留侯光风霁月。再者,咱们冷眼瞧着,陈王是多知礼的人a,一朝天子一朝臣,几个能像他那般不黜反升?这一人之下的位置屹立不倒也有三四年了吧,可从没见过他给咱宫里人甩过脸子,越是有事,越得恪守礼法不是,真要恃宠而骄,这陈王还当得久吗?”
顾邺章脸s发青,冷眼看着那声音低些的守卫抓了抓头发,话音里竟有几分恻隐的怜意:“你这么说我倒想起来了,今儿一早我听那边当差的唠闲话,说是陈王这两天腰身细得跟什么似的,本来还算合身的官服眼看着big了一号,天可怜见,要真像你说的,这位还不如里头那个呢,这么折腾下去,怕不是要把人活活累死了。”
这次换了那吊儿郎当的人出言泼冷水:“我说你差不多得了,被发配到这鸟不拉屎的承光殿,还有闲q心疼锦衣玉食的千岁爷?话说回来,那可是能让北狄闻风丧胆的白马探花,他要撕破了脸不乐意,景阳宫里的还能霸王硬上弓不成?”
顾邺章pia地合上了窗。
他纹丝未动地枯坐了近一个时辰,思索着如何走出这道门,傍晚时谢瑾却自己来了。
阖上门还未及转身,就被一把揪过衣襟,不算温柔地掼在了墙上。
他憔悴了很多,脸s苍白,眼下泛着阴影,痩得不像武将倒像个落拓潦倒的文人。将人握在手里了,顾邺章的心才算是落到了实处,状若镇定地问:“不过才几天不见,怎么就把自己折腾成这样了?”
谢瑾回过神,浅笑道:“有些苦夏,多谢陛下关怀。”
顾邺章却没被他糊弄过去,扶着谢瑾肘Wan让他站直,忽然不由分说去扒他的衣服,谢瑾被这突然的发难镇住了,怔愣一瞬便一反常态地挣扎起来,ya低了声音叫道:“师哥!师哥这是Gan什么!”
他急得快要哭出来,却始终挣不开坚牢的钳制——他实在瘦了许多,与白马探花的昔r不可同r而语,又怕伤到顾邺章不敢过分用力,自然不再是顾邺章的对手。
钩络带摇晃着垂下,官服也被毫不留q地扯开,谢瑾想遮挡,下意识背过身去,顾邺章却如遭雷击般愕然退了数步,咣当zuang上身后的屏风。
“他竟敢……他竟真的敢这么对你!”
谢瑾颤抖着手仓促拢了衣襟,可是顾邺章已看到了,看到他小心掩藏在衣领下的掐痕可怖的颈,看到他背上的鞭痕纵横jao错,显然是旧伤还未来得及痊愈,就又叠了新伤上去。再往下是什么光景,又何须再看。
见他扭头便奔着静水刀去,再不吭声恐怕要难以收场,谢瑾只好往前跟了几步,硬着头皮唤了声师哥,忍着难堪涩声道:“其实没有外面传的那么糟糕,他过不去心里那关,不入流的手段便多一些。战场上的刀Qiang剑戟哪一样不比这严重,皮外伤罢了,师哥不必放在心上。”
顾邺章转过身,黑白相映的凤目里带着血丝:“那你呢?你就心甘q愿给他这么作贱?”
谢瑾低了头:“师哥,时机还不成熟,我…我不能违拗他。”
顾邺章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忽然弃了刀奔他而去,错开鼻峰去weng他的cun。更无视他手足无措的挣扎,步步紧b地将人推倒在cuang上。
谢瑾还没能动一动,顾邺章已经ya了下来。
他张皇地躲避着如疾风骤雨般的weng,鬓边渗出一层晶莹的薄汗,闭上眼视死如归:“师哥!他明晚要召我侍奉笔墨。”
顾邺章的指甲深陷进掌心,很快便淌出血来,“谢庭兰……你实话告诉我,他是不是…总要对你做这种事?”
谢瑾的眼睫簌簌颤抖,坦诚回答:“近半个月的事,隔上三四天就有一回。”顿了下,又重复:“不是外头传的那种事。”
顾和章本就不是皇帝这块料,纵然被迫放权给他,依然免不了疲于政事。战事拖越久那位便越是焦头烂额,若是郑毅安找他的麻烦他尚且能从容应对,但顾和章想要传召他、磋磨他,他投鼠忌QI,只能听之任之。
被双手狠掐住脖子的窒息当然是ton的,被泄愤一般漫长无休止地鞭打时同样很ton,被一双双异样的、误认为他以s侍君的目光明着暗着打量时更ton。
可是……“师哥,不必为我ton。”
半晌没听到回应,谢瑾以为终于结束了,顾邺章的鼻尖却轻轻蹭过他汗湿的鬓角,“我不会做到最后。”紧跟着是一句咬着牙根的补充:“也不会留下痕迹。”
湿润的cun舌细致入微照顾着胸前,陌生的快感层层堆叠,被顾邺章伸手握住时谢瑾像条脱水的鱼一样弹了起来,却因挣动背后伤koton得轻咽了一声。
是很轻,很低,很柔顺,如同在诠释示弱与眷恋的一声。顾邺章可以真切地感So到身体里流淌着的re望,蛊惑他把眼前人揉碎嵌入血脉骨髓。
但他只是腾出只手轻轻按住了谢瑾,随即沿着他的腰线缓慢摩挲,动作依然未停,也依然没有更进一步:“安心So着吧,我不是那劳什子天子了,算不上僭越。”
心上的触动甚至远远超过了感官,梅枝的异香似能醉人,谢瑾脑海中一片空白,仿佛坠落漩涡,越往深处沉迷便越无法自拔,只能任由自己跌进顾邺章制造的温柔乡里。
直到从云里雾中的空白里缓过神,谢瑾才注意到顾邺章从始至终都是衣衫整齐的,竟真的没有更进一步的打算。
“是因为我的缘故吧?”似是看出他所思所想,顾邺章发出声不算轻松的低笑,擦着手自嘲轻语:“的确无人赞过你师哥是宽仁之君,但我又不是禽so。”
他起身去那张梨花案下翻找了好一阵子,me出个白瓷的小罐,又折回来将尚在不应期的谢瑾从层层叠叠的衣裳中半剥离开来,托着他枕在膝上,又挖出一big块y膏细细涂抹着谢瑾颈间淤着血s的青紫。
他动作愈轻,就像在擦拭一段被不慎遗落的梧枝,“止疼的,吸收很快,半个时辰就看不出来了。”
见谢瑾始终不发一言,又故作轻松地轻翘了下cun:“自然,你怕我害你,待会儿出了这道门,自己解决一下就是。”
从谢瑾的角度,堪堪可以看到他低垂的眉目和高挺的鼻梁,依稀与多年前稚neng的容颜重合,一时心中五味杂陈,低声道:“我相信师哥。”
离别前,顾邺章说:“庭兰,你今r进门时,又叫我陛下了。隔墙有耳,以后都别再叫错了。”
语气幽微,辨不出喜怒真伪。
谢瑾本已走到门边,闻声回过头来,应了声“好”。
而后他开始往回走,没有像往r般适时收住脚步,却停在顾邺章面前的咫尺之间,在他的注视下,将头轻靠上他的肩颈:“……师哥,社稷虽幽,但总有一r,我当使之复明。前路未卜,但有我一r,定会保师哥安然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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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谢还和从前一样当他师哥在邀买人心,却也还和从前一样自以为是不肯戳破。
第48章 有始有终
庭外的夜幕更沉。
门虚掩着,顾邺章迈步径直走向院中央,竟没有一人拦他,略一抬头,便能望见星河璀璨。
少了过去的悉心打理,那张原本英秀俊美的脸庞显露出一些病态,眉目间更多了鲜见的沧桑。
他还是不敢全然信任谢瑾,他不敢全然相信任何人,包括朝中几位还算举足轻重的故臣,徐璟仞、许令均、卢颢、王士镜,楼澄……当他费尽心思传递消息让他们姑且稳住时,也同样是真话里掺杂着假话。
他一直认为自己足够冷静,却低估了这世上的感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