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接通的那一刻,连岁瞬间哭了出来,“爸…”
“儿子?是你吗?怎么换手机号了a?”电话那头传来父亲疲累又j动的声音。
连岁泪如雨下,“爸…是我。您…怎么样?”
听见连岁的哭声,连衡心里很不是zhi味儿。自从他被告挪用资金罪以后,关于连氏的负面舆论铺天盖地,他想,连岁应该是已经看到关于自己的新闻了。
“…别哭儿子。爸爸挺好的,没啥事儿。”连衡努力让自己的嗓音听起来慈爱又平和,“这些r子爸爸一直给你打电话,你都没接,也让人去泉山别墅找过你,都说你不在,出去旅游了。你去哪儿玩了a?怎么也不给爸爸报个平安,爸爸很担心你知不知道?”
“爸…您的事,我都知道了。”连岁肘关节撑在膝盖上,捂着泪水滂沱的双眼,倾着的身子因为cou泣而不停地颤抖。“我就想知道您现在怎么样了…我好担心您…好想您…”说到最后,他泣不成声。
“傻孩子,爸爸没事儿,小问题,已经取保候审了。你不用担心,好好玩儿a。”
“连先生你好,我们是市公安局…”
电话猛然被掐断,连岁还没来得及听清,就只剩下一阵‘嘟嘟’的忙音。他直起身子擦掉眼泪,重新拨过去。
没接。
再拨…
连氏企业,董事长办公室。
连衡将不停震动的手机k在办公桌上,看着站在他面前拿着逮捕证的两位警官,沉声道,“你们说我犯了杀人罪和jao唆杀人罪,我杀谁了?jao唆谁了?有证据吗?不能仅凭时纵一面之词就逮捕我吧?之前时纵告我挪用慈善资金,此事证据不足吧?他是见这招不好使,立马换了新招来对付我!”
连衡越说越j动,拍着桌子,涨红了脸,“连氏企业与时代集团向来有商业竞争,他这是使手段坑我!是诬告!是不正当竞争!你们该抓的人是他!不是我!”
“连先生,别j动。关于你涉嫌杀害楚鸣山,和涉嫌jao唆楚鸣山杀害龙卫国这两起案件,已经有了确凿的证据,我们才会持逮捕证对你进行依法逮捕。至于具体的证据,等你跟我们去了局里,会让你看见的。”
听到楚鸣山这三个字,连衡两腿一软眼前一黑,颤颤巍巍地扶着桌子坐到椅子上,好半天才缓过劲来。
看着桌上仍在不停震动的手机,连衡鼻子一酸,“两位警官,能不能让我…再给我儿子发一条info…”他嗓音抖得厉害。
“请便。”
短信发出后,无法辩驳的连衡,最终戴上手铐,在众目睽睽之下失魂落魄地从连氏企业被带上了警ce。
ce子发动的那一刻,意识到自己可能再也见不到连岁,连衡瞬间破防,他双手合十,老泪纵横,“谢谢警官,谢谢。”
另一边,连岁再次拨出号码的时候,收到了一条父亲发来的短信。他连忙点开。
“岁岁,离开时纵!他就是一条毒蛇!你是爸爸从小捧在手心里长big的宝贝,爸爸不希望你被他给毁了!当初答应你们的婚事,一是爸爸不忍心看你难过,二是爸爸藏有私心,都怪爸爸害了你,对不起!爸爸不求你原谅,只希望你别跟时纵纠缠,你单纯善良,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也别想着替爸爸做什么,你这一生能平安快乐,爸爸就无憾了。最后,记住爸爸的话,活着,且永远不要So制于人!”
看着这一字一句,父亲慈爱的模样仿若眼前。连岁努力回想当初在泉山别墅三层的暗室里,那面贴满关于父亲跟踪调查的墙壁,他记得有Q占职务罪和挪用资金罪,这些罪名虽说刑期不短,但也不至于让父亲给他发这么一封好似遗书的短信a。
连岁预感很不好,心脏怦怦直跳,连带着呼吸都有些困难起来。他慌乱地拨过去,一次,两次,三次,…
最后,他已经不知道拨了多少次了,每次电话里都传来机械的关机提示音。但他没有停下,仍旧一遍一遍地重拨着父亲的号码…
许久之后。
“夫人,别拨了。”江遇一把握住连岁颤抖的手腕,心疼道,“不出意外,您父亲应该是被捕了。”
闻言,连岁心中猛地一沉,松开早已被眼泪打湿的手机,他抬起泪水滂沱的小脸,望着窗外微微摇曳的neng绿枝叶。
新生,他也该有的。
“江管家…”连岁反握住江遇的手腕,噙满泪水的眼眸里终于恢复了一缕往r的光泽,隐隐透着勃勃的生机,“帮我。”
江遇的手紧了紧,“夫人放心,先生此次来明湾是为了落实度假村项目,事务繁多,短期内不会回市里。”
“明湾地势陡峭,这次来的人也不多,两名保镖跟着先生,其余四名守在楼下。只要先生被缠住,我一个人就能对付他们。”
“这吊脚楼里里外外我都已经排查过了,没有任何监视监听设备,夫人您有什么想法,都可以跟我说。”
“天气预报显示过两天明湾会进入雨季,雷雨天气山中多雾,即使被发现也便于藏身,到时候我会提前安排好一切,然后带您下山…”
后面江遇还说了很多很多,可连岁什么都听不进去,脑子里全是那条短信,仿佛父亲就在眼前,正一遍一遍声嘶力竭地朝他big喊着。
岁岁,离开时纵!
岁岁,离开时纵!!
岁岁,离开时纵!!!
…
泪水不停地往下掉,视线已经完全模糊,连岁看不清江遇的脸,也看不清周遭的一切,只是紧紧握住江遇的手,一个劲儿地哭着点头。
第24章 我们出国
这几天时纵好像很忙,明明两人一同住在这栋很小的吊脚楼内,但连岁一次也没见到过他,只偶尔在睡意朦胧时听见让他熟悉又惧怕的脚步声。
可每当连岁被这脚步声吓得彻底清醒,紧紧绷着每一根神经,拼命地抓着被子,在漆黑的夜里死死盯着房门的时候,出乎意料的,房门从未被时纵打开过。
或许真如江遇所说,明湾度假村的项目很棘手,所以时纵无法cou身,也没有j力来折腾他。
big概是老天也可怜他吧,所以给了他一次逃离时纵的big好机会。
正好,身上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虽然最近胃里总是不舒服,想来是自己经常不吃饭生了胃病,但还能勉强忍So。连岁想,这种时候尽量不要太娇气,以免拖了江管家的后腿。
又过了几r,果然下雨了。
连绵的阴雨天气,山中死气沉沉,能见度很低,连平r里每天都能听见的清脆鸟鸣,此刻也在这雨中销声匿迹。可身处这样阴沉的环境,连岁非但没有一丝ya抑的感觉,反而心qbig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