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这样一句话最终定格,跳动的光标显示在投屏上始终再未往下继续。等了好久,白攸也不过是补了一个句号。
是他,是你!是你把我害成现在这副样子的!
白攸放下电子板,攀着轮椅,回头看靳赫铭。他转着轮椅向上,不断地靠近那个男人,张开嘴,竭力地发出了一声嘶哑。
“靳……”
嗓子里磨出了血的味道,声音近气,说出ko的话像是从喉咙里强行cou上来一样。
“靳赫铭……”
白攸叫靳赫铭的名字,眼里泛着泪花。他咧开嘴对男人笑,男人戴着手铐的手哗啦啦地响,一伸手就握住了他。
那一夜,他的心在白攸那里就已经死了。
如果我变成这样是你想要的,那我为什么不让你得偿所愿呢?攸攸。
靳赫铭抓着白攸的手,me着上面老皱的皮肤。他的攸攸一直都很漂亮,不管变成什么样,都是那么地漂亮。
是青cun还是迟暮,他与白攸的短短几年,此时此刻再看,仿佛好久好久了。
白攸的嘴角挂出了血线,不足以振动的声带强行再使他从喉管中发出哪怕一丝声音,都是对它们的消耗,对衰败到极致的身体的重创。
但白攸还是要说,盯着靳赫铭的眼睛说。
“靳赫铭……我……快要死了。”
“在这最后……r子,我只有、只有一个愿望——”
“看你一败涂地!”
白攸呕出血,滴在衣上,也难挡他脸上的笑意。他反握靳赫铭的手,牵着它擦掉了那些血迹,再张嘴也没有半点声音了。
他松开靳赫铭的手,佝偻着背,转过轮椅,嘴里涌出的血更多,颤颤巍巍地用自己的手去擦,却怎么都擦不完。
白攸扭头最后看了靳赫铭一眼,紧紧地抿住双cun,只此刻的笑容与靳赫铭初见时别无二致。
“谢谢你”
“你去死”
是钻出被子眨着晶莹的眼小心翼翼地碰了碰他的白攸,还是如今皱纹满布坐在轮椅上凄凉地呕出一滩又一滩鲜血的白攸。
靳赫铭想着,心脏被一双铁手捏成了粉碎,一ko气悬垂在心里上不去也下不去。他的双手、双脚渐渐冰冷,渐渐麻木,眼前好似一片找不到出路的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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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aa
他、他都做了什么a!
白攸听到了身后传来靳赫铭的声音,却再也无力回头去看。
闭上眼的那一刻,他只晓得靳赫铭这个人果然虚q假意、逢场作戏。
他这一生,短短地爱过一个人,却长长地恨着一个人。
他回忆短短的爱,回忆长长的恨,想着,怎么哪里都千疮百孔a。
那时凭借一股报仇的决心、无辜的委屈,冲破枷锁、牢笼、束缚,一步步走到今天,一步步看到他恨的人终于失去了一切。
他都得到想要的了,为什么他依然这么难过呢?
白攸被推了出去,推上了疾来的救护ce。氧气面罩接在他的脸上,他紧闭双眼,没看到靳赫铭的那一跪,也更没看到靳赫铭流下的泪。
他把自己向鬼门关猛推了一把,只希望靳赫铭能好好悔过。
只是他不确信,靳赫铭是否真的有悔?
靳赫铭说得对,他和靳赫铭之间的博弈,他再怎么不认输,输的那个人也是他。
“白攸!”
“白攸”
“白攸……”
男人跪在地上,将腕上的手铐砸得响。他握紧拳头捶起地板,一声声地门响。
靳赫铭埋着头,几乎要磕在地上。他的双眼ton苦紧闭,泪水肆流,滴在地上,湿出了有棱有角的晕圈。
白攸,他的攸攸,到最后都在恨他,都在盼着他死?
他嘲笑他如今的一败涂地,b勒他为什么还没有赶紧去死。他ton陈他们的过往,伤痕累累,全无半点留恋,满心满眼地只有决绝。
他怨恨白攸的倔,怨恨白攸的不知好歹,不识时务,高高在上,目中无人,他怨恨……他怨恨的那些最终还是向他倾斜,浇在他的头上,昏胀yu裂。
如果攸攸死了,他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他回来,不正是与白攸一同赴死的吗?
证据确凿,靳赫铭的案子没有那么多地来回牵拉就判决了。如白攸期盼的那样,靳赫铭锒铛入狱,真正地垮台了。
可这样的消息却没有一个人为之欢悦、为之鼓舞。
白攸在那天庭审后,于次r凌晨四点,身体的所有QI官宣告走到了尽头,蹙着眉头,永远地离开了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