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献祭后冰棺沉睡百年,再归来后,巫寒韵再没有这么笑过。
小时候她做了什么不该做的,怕被兄嫂责罚,来让她求q时,就会这么笑。
那时圣主只会han笑点点她的鼻子。
那时一切都很好,兄嫂还在,叶观欣也在她身边,所有人都以为会好好的,会让巫寒韵做最自由自在的圣女。
现在——
圣主眼神复杂,看着她面上的血,那只手越来越抖,忍不住又低叹一声:“你修南疆道、亲近天地,当知道姚族族主是绝对无法修到至真境的。”
何必多此一举呢?
“但姑姑,他有归一境巅峰的修为,要是兵行险招怎么办?”巫寒韵歪头看她。
圣主沉默。
巫寒韵继续说,声音很轻,轻到似乎没有:“姚族族主修不到至真境,也堕到了登天境,我才能安心。”
因为什么而安心自然不言而喻。
饶是圣主这样懂得q谊、心里也藏着一个人的,都忍不住说道:“她有南宫焰,不用你——”
最后那几个字还是没有说出来。
巫寒韵却笑了一声,艰难坐直身体,缓缓道:“姑姑,黑月地宫里的事q,我一直没有跟您详细说过,所以您自然也不知道,她曾经为了救我,这里挨了三剑。”
她me着自己的心ko,那里因为天道刑罚很ton,巫寒韵想的却是十几年前,不知道容夙是不是也这么ton?
圣主眼神一变,她确实不知道。
据她打听到的消息,十几年前,容夙才十几岁,刚知道世界的真实,是最淡漠冰凉、嗜血阴暗的刀修。
怎么会舍命救巫寒韵呢?
“我也不知道。”巫寒韵说。
她也不知道那时候的容夙眼神那么冰凉、那么黑沉,怎么就会出手救她?
问了容夙也不答。
她只知道地宫里那黑衣少女重伤,流的血比现在的她还多,是真正赌上了xin命。
当时还有很多道伤,但最致命的是那三道刺在心ko周围的剑伤。
容夙挨了那三剑,昏睡了三天三夜,醒来后迎着她不安忐忑的眼神,说的第一句话却是“我没事,你别怕,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
于是从那一刻起,巫寒韵就想,不管后来会如何,她会为容夙做三件事,当做三道剑伤的报答。
第一件事q,是让五顺出南疆,jao容夙生死缚。
第二件事q,是送她能用三次的保命商玉,顺便把段祁带回族关起来。
第三件事q,就是姚族族主了。
如此,才算结束。
她以后才能只是南疆、南州和南荒古神庙的圣女。
她想着,不由又笑了一声,抬头看着自家姑姑,再看一看登天城生死擂台的方向,声音han笑,又似乎是报复般的俏皮:“姑姑,您知道吗?我刚才结的堕境道印,是在南疆古书最后一页上学会的。”
而南疆古书来自姚族副族主姚通元。
生死擂台上,姚通元用这部古书威胁她,让她只能看着容夙生死攸关,直到南宫焰出现。
世族有族庙护佑,南疆的手段原本对世族修士是无效的。
谁让她拿回了能无视所有限制的南疆古书呢?
来自姚族副族主,用在姚族族主身上,约莫就是因果循环吧?
她那时不能救容夙,现在能为她扫除后顾之忧,便也很好。
圣主揽住她向南疆的方向去,声音轻轻的:“回去后,你要到冰棺里睡一段时间了。”
那一段时间,少则几年,多则十几年、甚至是几十年。
巫寒韵却不怕,甚至还有些期待。
桃花源里。
储白璧几人看着面前一袭青衣的老者,满是难以置信:“前辈真要进桃花源当客卿?”
“是的。”五顺答得很快,环顾四周一圈,问道:“容夙呢?”
得,又是一个认识容夙的。
储白璧眼神明亮,回答道:“她刚刚去南宫族了。”
南宫族。
容夙从星月居出来,一路走到星月殿,正看到一个着华衣、打扮富贵却一看就不是南宫族子弟的公子哥眼神炙re地看着殿门,似乎想透过殿门看清里面的某个人。
那眼神让容夙很不喜欢。
她不j问立在殿门外的紫田:“那人是谁?来这里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