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路总,”任渝不由得结巴了一下,“您也来吃火锅?”
路槐青不答,只是将下巴朝晏暄的方向送了送:“他喝多了?”
任渝心虚地说是。
“我送他。”路槐青从从容容地下ce,有力的手扶住晏暄肩膀,将他的身体重心移向自己,带他上了ce,看也没看任渝表q便扬长而去。
路槐青的ce开出火锅店几百米之后,晏暄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看清身边那张脸之后,一下子吓出了几分j神:“……路总?”
“醒了?”路槐青没看他,“住什么地方?”
晏暄战战兢兢道:“路总,你在这儿把我放下就行。”
“我问你住什么地方。”路槐青淡淡道。
晏暄还是一副瞻前顾后的模样:“路总,我……”
路槐青终于失去耐心,直接打断了他:“怎么这么磨磨唧唧。”
晏暄没听清:“me、meme什么?”
第4章 师傅你怎么开ce呢
路槐青顿了顿,只当晏暄喝醉了,没同他计较。
晏暄知道沉默在很多时候是某个人爆发的前兆,路槐青一路上没给他正脸,他分辨不出男人此刻的q绪,只得看着对方锋利的下颌线,胆战心惊地报出了自己的地址。
路槐青听完之后随ko道:“住这么远。”
“也还行,坐地铁半小时就到公司了,主要是房租便宜。”晏暄说。
只是没话找话填满安静而已,他觉得地铁跟房租对路槐青来说big概都是很遥远的词,自己这种人对他来说就像另外一个世界的渺小生物。
不过他百思不得其解,他明明记得自己下班之后同任渝去了附近的火锅店,怎么现在却在这位姓路的祖宗ce上。
路槐青对导航说了一遍晏暄家的住址,屏幕规划出一条最佳线路,显示还有五十分钟到达。
“那个,路总,我知道一条近路,但是导航上没有。”晏暄期期艾艾道。
“到时候你指挥我。”路槐青轻描淡写地说。
紧接着又扫过晏暄泛着水意的瞳孔与微红的眼尾:“还能看清路吧?”
晏暄说的那条路是一条需要穿越两排平房的土路,凹凸不平十分颠簸,路槐青开过去的时候,晏暄忽然说:“路总,往这边拐。”
路槐青瞥了一眼晏暄指的地方,没听他的,继续往前开。
晏暄见路槐青不打方向,也顺着对方的视线望了过去,随即惊讶道:“怎么big半夜的还有一家三ko在马路中间吃烧烤呢,这安全意识够淡薄的。”
路槐青露出了啼笑皆非的神s:“你看清楚,刚才要是听了你的,现在我已经开进别人家院子了。”
晏暄这才发现自己看错了:“对、对不起a路总。”
“不用,”路槐青微微侧了侧脸,“你们……”
他似乎是觉出不合适来,没有再说下去,但晏暄从小就很擅长察言观s,默默在心里帮对方补全了这个问句。
你们gxin格都这样不Gan脆么。
问个问题要推三阻四半天才肯回答,一点点小事也值得一句道歉。
其实他之所以这样小心翼翼,是因为明白有些直男恐同到连跟g坐在一起都会浑身不舒服,再怎么不喜欢路槐青,他为了自己饭碗,也还是要多多考虑对方感So。
晏暄知道路槐青清楚他的xin取向。
听人力那边同事说,对方上任第一天便将昼火所有核心部门员工的资料看过一遍。他那份info表填得细,xin取向也写上去了,昼火几乎都是年轻人,洋城又是一线城市思想开放,没有人当这是什么了不起的新鲜事,跟他出生的那座北方小城简直是云泥之别。
他再也不会因为喜欢男生而被什么人审判了,就算是恐同如路槐青,也不会当着面给他难堪。
对方不往下说,晏暄便也默契地装作没听见,这台跑ce坐着太舒服,他不觉有些昏昏yu睡,睫毛垂下来,身体也滑向了靠近ce门的方向。
土路的尽头有相当big一个坑,路槐青不熟悉路况,碾过去的时候整个ce身都跟着剧烈一晃,晏暄没防备,额角重重地zuang上了窗玻璃。
半梦半醒之间,他不知怎么以为是自己下班太晚打了辆ce回家,闭着眼睛很不满意地开ko:“师傅你怎么开ce呢?驾照花五块买的a?”
过了片刻,他听见一道低沉声线缓缓重复了一遍他的话:“师傅?”
对方嗓音太过耳熟,晏暄一个j灵睁开了眼睛,一秒,两秒,三秒,他看着路槐青的脸,终于后知后觉地清醒过来,想起今晚是谁在给自己开ce。
晏暄硬着头皮解释:“路总,我的意思是您ce开得真好,就跟那种老师傅一样。”
路槐青并没有那么好糊弄:“哪种?花五块钱买驾照的那种?”
晏暄讪讪地笑了一下,正准备道歉,想起先前被路槐青咽下去的话茬,又及时地打住改ko:“路总,我那是用词不当,我真觉得你开得很有水平。”
路槐青看后视镜的时候视线掠过了晏暄的额头:“以不平稳为标准?”
晏暄绞尽脑汁地给自己圆场:“那怎么能叫不平稳呢?我坐在ce里就跟骑马一样,有几个人能开出这种感觉。”
此时此刻,他特别后悔自己没能在今天之前多读几本类似于《jao你如何高q商与老板沟通》、《职场专用:马屁一万句》之类的书。
路槐青没理会晏暄拙劣的找补,看着导航显示的地图,拐上了宽阔的big马路。
马路两侧照明良好,路槐青关掉了远光灯,晏暄不敢再睡,努力地睁big眼睛,转头去看窗外夜景。
过了一会儿,他听见身侧的男人对自己说:“反推案通过了,明天不用这么晚下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