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1 / 2)

先是齐刷刷的静默,复而炸开了锅。

“这不是寒疫是什么?”

“这又是为了骗我们去死的新招数吗?”

“我的命好苦...我家里有老有小,我不能死a...”

面对百姓的哭天抢地,李昀只是淡淡地重复着。

“本王说,这不只是寒疫,更是敌军的诡计。”

那掷地有声的话,带上了天生不容置疑的笃定,让不少百姓本能地闭上了嘴,用渴望求生的目光看着他。

“诸位久居河安,便该知道,赤凤营以护佑百姓为责,绝不会苛待任何人。”

李昀疏离威严的话语带上了一丝温和,如cun风拂过这片荒芜死地。

“本王三年游历,见过无数官b民死的惨状,可河安与其他地方完全不同。”

“本王听说,每年花朝节,赤凤营将士们都会携妻儿归家,邻里街坊也会聚首同乐;而一旦战事起,百姓无论手头拮据宽裕,总会将家中存粮贡献出来,jao予后勤,为战士守城献出自己的一片心意。”

“如此,军民一心,才使得big庆北方关隘坚不可摧。这功勋,有赤凤营将士的一半,自然也有河安百姓的一半。”

百姓脸上有些动容。

似是想起了那些曾经,眼中的敌意也淡了些。

“如今,将士在外御敌,眼看便要击败敌军。可对手狡猾,妄图散布疫病来扰我军心,以便使赤凤营将士腹背So敌。”

“若他们败了,河安便会不保;河安城陷落,诸位的亲眷骨ro、所有珍视的一切,都会被敌军尽数摧毁。”

营地十分安静,big铜锅沸水里滚着花白的米粒,能听到气泡破裂的声音,那米香也被寒风远远地送了出去。

李昀鼻尖擦过那丝香甜的zhi味,一股翻江倒海的反胃感蓦地涌上喉头。

他死死抿着cun,强ya着汹涌而来的恶心,修长苍白的右手不动声s地攥紧了腹间的衣料,以拳抵着那泛酸冰凉的肠胃。

他的眼前有一瞬的眩晕,天地仿佛都被白雪堆满,只余一片纯白。

他颤抖着,在狐裘的遮掩下,用一根极细的银针,狠狠地刺进了虎ko,以换取片刻的清醒。

校尉就站在他身侧,听见了李昀咬紧牙关的颤抖呼吸声。

他的心头涌上一阵敬佩之意。

原来文人也可以这么坚硬。

他不忍看李昀这般ton苦,立刻清了清喉咙,替他接着说道:“你们,忘了前几年,那个去采y的姑娘,被兰泞人撕成ro片,又缝了起来,送到了中军big帐作为挑衅礼物?”

校尉粗着嗓子,顺着李昀的话,试图j起百姓的同仇敌忾。

他长臂一展,比划着那姑娘的娇小身形。

“那女娃子,明明是个人,但送过来的时候,就像个破布人偶。那眼皮也被缝了起来,眼珠子翻在外面,一副永不瞑目的样子。”

他指着那为首的青壮年:“她要是你闺女,你怎么办?”

校尉手指划过面前那站了一排的人:“要是你的妹子,你的老母,你的婆娘,你们怎么办?!”

“你们闹,闹到最后,都没了,靠你们一个人,拿啥去和兰泞狗贼打?!”

百姓脸上的动容更甚,有些已经放下了紧紧攥起的拳。

李昀艰难地呼吸着,忍着极度的眩晕与不适,慢慢地直起了腰脊。

他的声音染上沙哑,可语气却无一丝软弱。

“如今,诸君与本王同染这疫病。这是你我的不幸,却不能让它成为诸位亲眷爱侣的噩梦。”

“军心不可乱,是为了赤凤营将士,更是为了我们自己。”

“诸位请安心。关于这疫症,现众医官已经有了头绪,只是尚需时间完善y方。”

李昀适时地扬起手臂上的红疹,那极有说服力的温和话语响彻一营,甚至带上了一丝调笑的俏皮。

“再说,有本王在此,谁敢不尽心调配y方?”

“谁说的!”一尖细的声音从人群中钻了出来,“皇帝下了诏书,说梁王图谋不轨,他现在是个罪人,根本不能指望着他!!”

本被安抚下的百姓又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打得措手不及。

李昀眼中闪过一丝不出所料的笑意,那岿然不惊的沉稳让那带头引乱的人慌了手脚。

校尉忽得明白了什么,眼神一亮。刚才派人去查的争端也有了结果,两件事蓦地联系在了一起,他兴奋地脖颈都红了。

原来,梁王殿下是以身做饵,引出罪魁。

这兔崽子是j细,来乱军心的。

李昀赞许地看向校尉,接着,极优雅地抬起细瘦修长的手臂,指着那出言不逊的矮个子男人。

“抓起来。”

他抬手一挥,身后佩刀军士冲了上去,将那小个子男人别着右手制服在了地上。

百姓一众哗然,愤怒有之,害怕有之,可更多的,是被big义与私q说服的观望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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