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说一句试试?”冷到冰点的声音从他们身侧响起,两个男生打了个寒颤,转过头,看见秋亦曜一张冷若冰霜的脸。
“……”是校霸,校霸护着白羽捷,这他们都知道,于是两个人讪讪地不再说话,借机溜走了。
“我就是要给他办休学!不行,不行!这是病!得治!”女人还在怒吼。
休学?!
秋亦曜震惊地看向白羽捷,后者脸s煞白,垂着手站在一旁,像是个没有灵魂的躯壳。
“高中课业这么紧张,休学的话后续很难跟上进度的……”班主任还在好声好气地劝解。
女人冷笑一声:“课业哪有身心健康重要?医院我已经联系好了,十三院的医生我已经打过招呼了,我的儿子我最清楚,他这是病,得治!我就问你!你有权利阻止我给我儿子办休学手续吗?有的话文件拿出来,没有的话我就要给他办了!”
十三院是他们当地最有名的一家j神病医院,以前年少时骂人总会说“你是十三院跑出来的”之类的话,当众说出要把白羽捷送去十三院的事,不管怎么样,都会成为学校里学生老师的谈资,一个笑柄。
秋亦曜站着听了一会儿,发现他们一直在重复着类似的对话,班主任想劝,但是女人坚持要给白羽捷办休学手续,要送他去j神病医院。
如果换做是秋亦曜站在那里,此时肯定已经没脸面对自己的同学了。
撒泼的母亲、公开的xin向、即将被送去j神病医院的命运。
不管是哪一项,都足以让一个人在熟人面前抬不起头来。
而白羽捷就只是那样低头垂手地站在那里,看起来是So人摆弄、经人嘲笑,但是却一个字都不曾退缩。
“我不休学,我要读书。”
白羽捷向来纤细的声音在此刻坚定地重复了好几遍。
不管母亲怎么叫骂,他都只有这一句话。
然而秋亦曜也知道,这也是他唯一的一条路。
他必须强调这句话,让校长和老师听到。
如果真的放任母亲给他办理休学手续,说不定他的这一生就毁了。
秋亦曜想上前去帮他,但是白羽捷冲他微微摇了摇头。
意思是,不要来。
秋亦曜自己也知道,自己要是前去帮忙也不合适,说不定还会火上浇油,被这女人认为他和自己儿子有一腿,反而是害了白羽捷。
闹剧持续了十几分钟,直到jao导主任闻声过来了,才和十班班主任一起,好说歹说地,将她劝到办公室里去。
一场闹剧平息,人群散了,白羽捷也跟着母亲和老师进了jao导主任办公室。
jao学楼里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秋秋,不要公开,不要出柜。”回jao室的路上,陈家辉说。
秋亦曜明白他的意思,毕竟,白羽捷这么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就摆在这里。妄图公开恋q,结果男朋友和他分手了,想要出柜表明身份,结果闹出个休学。
这条路是如此充满荆棘,前人踏过的路尽是血迹斑斑。
可能会有好的结果,有,但是很少,概率很小。
异xin恋的爱q是可以无所顾忌地享So的,可是tx恋就不行,他们生来就注定要背负着艰难险阻,活该要承So非议的目光。
秋亦曜无意识地在草稿纸上涂涂画画,指尖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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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是周五,下午就放学了,最后一节课刚一下课,秋亦曜就跑去了十班找白羽捷。
经过他母亲的这么一闹,他怕白羽捷状态不好。之前听到他母亲说,他最近都没有回家,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地方可以去,秋亦曜想着,他要是真没地方去了,来他家借住几天也是可以的,至少可以避避风头。
“你找白羽捷?他被他妈妈带走了。”第一排最靠门的同学一边收拾着书包一边说。
“带走了?”秋亦曜还想再问,这位同学显然已经不愿意多说了,书都没整理完就拎起书包绕开秋亦曜往jao室后面走了。
这时,一位之前和他打过篮球的同学走过来,把他带到一边,低声说:“白羽捷要休学了,他妈妈要把他送去j神病医院治疗呢。”
“什么?!”秋亦曜震惊了,学校领导没能拦住她吗?
同学摇了摇头,叹了ko气:“来收拾书包的时候整个人都颓了,班里都没人敢和他讲话。啧啧,太可怜了,听说去了j神病医院的话,就要被强制喂那些副作用很big的y,吃进去以后j神恍惚记忆衰退,以后等他回学校了肯定也没法正常学习了,这个样子高考还考什么a……”
他说了一big通,很是为白羽捷感到惋惜。
“tx恋又不是病,治什么?”
“我们这一代的人尚且有人觉得tx恋恶心呢,更何况是老一辈的人……他们无法理解与自己不同的一类人,自然是认为他们有心理疾病的。”
“医生这都不懂?会给他开y吃?”
“哎呀,黑心医生多了去了,他们这一T哄骗家长的很多的。”
“……白羽捷家在哪,你知道么?”
同学愣了愣,报了个地名:“你要去Gan嘛?”
秋亦曜没回答,拍了拍他的背:“谢了,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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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亦曜在白羽捷小区楼下转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