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残忍的噩梦还在后面。
名气下降后,公司渐渐懒得搭理他们,即使给出资源,也是向影视方面倾斜。他们别无选择,也去演过戏,是华创在韩国区的公司自制的偶像剧,组合内四个成员暗恋同一个女主,各自和女主角有一段感q线。
女孩儿是好女孩儿,专业演员,可他们几个只匆匆忙忙上过几节台词课而已,哪会演戏。尤其是他,能囫囵用韩语和人对话就够呛了,别提顺台词,舞台上的表q管理到了电视剧里都成了Gan瞪眼。
成片出来后,只有鲜愈得到了褒奖,这孩子在团内时各方面都并不出挑,只担个门面,没想到演戏这么有天赋,他们其他仨人呢,在鲜愈的衬托下简直就是三坨异彩纷呈的牛屎。
韩国观众们完全不买单,那段r子在合住公寓里是谁敢开电视机或者提那脑残电视剧尤因就跟谁急,社长来也是一样。
此绝世烂剧一出,他们团本就惨淡的人气更加低迷,他们想要歌曲和舞台,没有,想走演戏这条路线曲线救国,也是此路不通,没有良好回馈,公司更加忽视他们。
如此恶xin循环了一段时间,成员们无奈地开始各自在自己的国家活动,拍戏的拍戏,跑综艺的跑综艺。
r子就这么消磨着,直到去年,Charon这个名存实亡的男团,在鲜愈凭一部国内的偶像剧爆火一跃成为当红炸子j之后,因鲜愈自己掏钱和公司提前解约退出团队,在鲜愈粉丝敲锣打鼓的庆贺声里无声无息地解散。
第4章
再过半年,尤因入行就整整七年了,这么长的时间,籍籍无名的r子占了起码十分之九。尤因习惯每年做个工作总结,而每次,他回顾上一年,评价都只有两个字:稳定。
糊得稳定。
心态也挺稳定的吧,这不是他往自己脸上贴金,安贫乐道什么的。
他也想红,也会意难平,会去羡慕那些同龄的流量,比如老队友鲜愈。
只是说,因为那格木对自己的艺人都保护得好,至少,至少把他保护得挺好的,所有的工作都严格审核,灰s场合从不让他去,还总给他一些零零散散的活儿Gan,有时候是给网剧写写OST,尽管很少有他开嗓的份儿,big都是给别人唱的;或是去不知名综艺里打打酱油,充当绿叶;时运好的时候,还有代言找他,小众品牌或者big牌支线那种。
当然了,和知名明星还是相差甚远,但十八线艺人活得像他这么体面的也不多。他的r子比上不足,可往脚底下看,他不用像一些圈内和他有一样窘境的朋友似的,自己去酒会,去谈业务,满公司去讨好老板,去上赶着被人揩油,这已经好得不得了了。
很多人在娱乐圈特别容易迷失,不怪人眼睛发红,实在是这个行业太纸醉金迷了,所以很多时候,根本不是在比能力,而是比谁更豁得出去,谁更能出格,身体,或者尊严,都是可以用来jao换物质的筹码。
出头的不在少数,可自毁自伤的又何止百千。
糊了这么多年,尤因从来没动过这些心思,也没去想过。
他真的就是单纯来上班的。
跑通告特别勤恳,从不踏足灰s地带,有活儿来就闷头去做,造型会提前搭好,脸蛋在早一天也一定会安排一T急救面膜,做事兢兢业业,偶尔能有个机会唱他写的歌甚至要眼泪汪汪地去那格木的微信里感恩戴德。
那格木不重视他,但从来也不曾忽视,工作秩序的稳定,以及生活圈子的洁净,让他总算没因为自我厌弃或者愤世嫉俗而心态失衡。
他经常庆幸即使自己事业不旺,总算遇到个好老板。
组合黄了以后,他很多次萌生退意,是那格木的及时劝we和给予资源上的帮扶,他才重振旗鼓。这些年吧,抱着那格木的big腿,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他经常感到生活很有希望,觉得只要有机会,就有出头之r。
或者没有也可以,谁说的来着,平平淡淡才是真。
假使不是那格木多年照顾,他可能早就因为无事可Gan而离开这个行业,或者转Gan幕后,或者回老家结婚,谁知道呢。
安澄是制作人,事业心强,他俩要是结了婚,必定是他照顾家庭比较多,这样过上几年,他现在说不定都搁家里当上了奶爸。
但老话说得好,靠山山倒,靠人人走,靠别人给的好r子总不会长久。
这不,他牢牢抱了几年的金big腿没了。
一个月前,在他什么都不知道的q况下公司变了天,领导层异动,那格木争取股权不成,和老板分道扬镳。离开时,那格木带走了手底下big部分艺人,年轻的,有名的,好几个人。
除了他,因为他既没前途,也没名气。
一个月里,没有任何一个正经通告找他,一个都没有,有的都是些狗屁私人邀约,游艇party给一些二世祖糜烂的生活当花瓶,或者某某公司老总们聚餐需要点缀陪酒。
总之都是人ro买卖。
一开始尤因并不相信,那格木和他六年多的jaoq了,每年过年都会给他送腊ro,送四川特产,见到他总是笑眯眯的,于是他鼓起勇气去问了,问是真的吗,你要走了,带走了他,带走了她……
却把他留下了。
他数了好几个名字,那格木一一回答:“是,老板不给我留面子,寒了我的心,我非走不可。”
尤因其实还想问这么一句的,为什么不带我走,但怕自取其辱,没作声。
那格木是什么人,人ja,叹了ko气,倒是没点明,只说:“哥这些年对你,不说多上心吧,总算是尽力了,以后a,你自己多保重。”
末了,可能是觉得实在愧疚吧,关心了一句:“尤蓝a,跟安澄真分了?没有半点挽回余地吗?”
那格木也算是看着他和安澄一路走来的。尤因低低应了一声:“en,分了。她跟着我是So委屈了,分了也好。”
感q的事儿,尤因实在不想多谈,那是他另一道疤,半晌,说:“不说我了,哥你多保重。”
话已至此,气氛戚戚然,尤因对他说,再见,祝好。
正准备挂电话了,那格木突然出声:“小蓝,你会有出路的,再坚持坚持,一定……”
这话,语气那么笃定,好像前面有贵人等着似的。
可尤因听在耳朵里只觉得残忍无比,被抛弃的人听不得这种软话的,那格木越愧疚,显得他越可怜。
他匆匆忙忙打断那格木,连说两声,再见,再见,逃也似地将电话挂断了。
死到临头了,尤因一身冷汗,才终于敢回过头审视自己,他确实没有独自在圈内立足的能力,是那格木可怜他,像Yang一条有感q的小狗,经常给他喂点ro骨头,他才能zhi润地赖活到现在。
那格木最后的几句话未曾安we到他,他都二十六了,过了年就二十七,放任何一行这个年纪都还来得及,但娱乐圈,年轻貌美有才华的男孩儿比比皆是,他早就开始走下坡路。
前几天回老家看他爸,他爸阑尾炎动手术,在病房里扶着栏杆康复锻炼,病歪歪地问:“你打算什么时候才结婚a,年纪也不小了,在舞台上蹦蹦跳跳有点不像话了,爸爸妈妈都担心,不如回来好好经营你的火锅城吧,总让你舅舅帮忙看顾不好,当明星a,儿子,咱没这个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