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柳池很不友好。
睡在永昌候府的第一晚,体验非常不好,柳池叹着气把脑袋埋进被子里,感觉眼睛都要被明亮的r光刺瞎了。
外头有人敲了两下门,喊道:“柳少爷,侯爷命nu才来告诉您,请您三r后去柳家祠堂祭祖。”
“知道了。”
柳池把脸从被子里抬起来,随ko应了一句。
这个所谓的祭祖应该就是把柳池的名字添到族谱里的过场 ,鉴于永昌候府这边对他的态度,想必到时候也是和秘密举行差不多。
柳池赖了一会儿cuang,便不q不愿地爬起来了。
已经接近晌午,但并没有人叫他吃饭。
他会在永昌候府保持这种隐形人的状态,直到“出嫁”。
也不知道宋乐山给定下的r子是哪天。
柳池抓着自己的长发,叫了个侍女给自己梳头,虽然才来这边第一天,但他已经迫不及待离开了。
就在柳池以为自己将会在无聊中风平浪静地度过在永昌候府的r子时,一封来自十二皇子的密信就把他的心境打乱了。
十二皇子只在这封密信里把昨晚他跟皇帝jao谈的所有事q都讲了一遍,并没有掺杂他的个人意见。
但柳池刚看到皇帝对十二说“想将这个担子jao给你”就只觉得心惊ro跳,这要是真的应下来了,那就是真真取死之道了!
皇帝再怎么说自己苍老,龙体也没有什么big毛病,神智也依旧冷静清晰,这种q况下敢明晃晃地跟皇帝面对面的要皇位,不是找死是什么?
好在十二并没有被冲昏头脑,反而从皇帝的话里反应出了他的真实意图。
皇帝想要伐赵,但他又不希望自己在史书的记载中得到一个穷兵黩武的暴君名声,所以他需要有一个人主动提出伐赵。
那个人就是他看重的好儿子,他刚刚封出去的睿王。
于是史书上的记载就会变成这样:
伐赵是十二皇子提出的,皇帝仁慈不忍民不聊生,big怒,并当场斥责了十二皇子,奈何十二皇子一意孤行,更在皇帝面前立下军令状说会保证户部钱粮运转。
如果伐赵胜了,是皇帝雄韬伟略,如果败了,十二皇子就是平息怨气的靶子。
皇帝永远是正确的,永远是仁慈仁义的,错的是蒙蔽皇帝的小人。
柳池冷笑着捂住自己的脸,把那封密信丢进了砚台里。
不到一个呼吸的时间整封信就被墨汁浸透,再也看不出原本的模样。
这么浅显的道理,柳池一眼看得出来,十二皇子当然也看得出来。
他只是个被选去给自己父皇背黑锅的人罢了。
但皇帝并不是让他单纯的背黑锅,还把整个户部的权力都jao给了他。
一旦战事开启,作为后勤的户部调动全国的人力物力财力,其权势和重要xin将会膨胀到六部之首,连吏部也只能暂避其锋芒——而众所周知,权力好放不好收。
十二皇子如果撑过这一次历练,手中的力量也会庞big到其他兄弟都会感到恐惧的程度。
所以他心甘q愿接下了,不仅接下了伐赵的黑锅,还近乎疯狂的劝谏皇帝直接将这次伐赵升级成为灭国之战,需知越big规模的战争,后勤的ya力越big。
如果皇帝真的决定以国战规格伐赵,那么这一次,十二皇子不是一飞冲天,便是粉身碎骨,连重来的机会都没有。
哪怕是柳池也觉得十二皇子的这个决定有些过于疯狂了。
他下意识地就想给十二皇子传话,叫他过来找自己。
但旋即他又反应过来,自己已经不是在风月楼了,这里是永昌候府。
十二皇子也不能随便再跟自己见面了,皇帝要他们两个分割的意思很清楚,如果不识抬举的话,皇帝并不介意让他们永远都抬举不起来。
柳池很想问问十二皇子到底是怎么想的,但觉得在信里ya根说不清楚,这种事q只有面对面才能彻底讲清。
他揪住自己的头发,久违的感So到了一点恼怒。
那种无能为力的恼怒。
他感觉自己又被关进了与世隔绝的笼子里,一身的才智毫无用处,只能自己发疯。
“柳池?”
一个熟悉的生意从院墙上响起。
柳池猛然抬起头看向声音的来处。
镇东将军正坐在墙头上看着他,脸上带着笑意:“想什么呢?那么入神。”
柳池怔怔地看着他。
现在的霍宗青穿着深青s的外袍笑yingying的坐在墙上看着这边,身上显出一点少年气来,让柳池想起霍宗青也才刚十九岁,还未及弱冠。
“你怎么……你怎么翻墙了?”柳池big脑还没反应过来,声音很轻的问道。
霍宗青动作轻松地从墙头上跳下来,拍拍手,答道:“我本来是想走正门的,奈何他们老是装死搪塞我,我懒得跟他们扯皮,就直接翻墙进来了。”
“反正也不费什么事。”霍宗青显然对永昌候府也并不放在心上,“他们就算看见我翻墙了,还能来逮我个现行?”
这话说得实在是无赖,不过也确实,镇东将军自己可以不要脸皮,但你不能不给他脸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