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果循环,天地常理,并无半分悔改余地。
只是......
元始微凉的目光触及脚下的土地。昔r生死茫茫间留下的鲜血依旧触目惊心,历经千年万载仍然宛如昨r之事。
圣人不染尘埃的衣摆自赤红的土壤上轻轻拂过,他似想抹去那些难言的过往,又迟疑着停滞不前。
良久,他轻轻抬起首,往三十三天外无垠的混沌中望去。
玄门圣地紫霄宫就坐落在那里,鸿钧道祖于此传道,授业予三千红尘客。又收下了六名弟子,j心jao导,直至他们寻找到他们自己的big道。
他,长兄,以及……通天。
修无q道者,也会在一瞬间,感So到心ton的zhi味吗?
老子顺着他的视线望去,目光微微一沉。
静了片刻,他方淡淡道:“师尊一向宠爱通天。纵使有天道在上头ya着,他的r子也不会难过到哪里去。”
元始微垂眼眸,不置可否:“长兄这话,怕是连自己都说服不了吧?”
老子微微掀起眼帘,缓声道:“至少我那天庭的兜率宫,逢年过节还有人愿意随手去砸上那么两下。”
但……也就是这样了。
圣人负手而立,隔着亘古不变的时光遥遥望去,目光深邃,似思念,又似怅然。
元始的声音缥缈若云烟,自他耳畔轻轻拂过:“兄长,通天的罪过到底有多big,才会让他至今都不得离开紫霄宫?”
老子闭上了眼,倏地冷笑:“当真是他罪业深重、如山似海吗?当真不是他自己死撑着不认错,让天道也无可奈何吗!”
元始静默了一瞬,侧首望向太清:“他认与不认,又能改变些什么?”
“史书上只记载成王败寇,商周更迭也罢,封神量劫也好,他截jao是输得彻彻底底,GanGan净净!”
圣人一字一句冰冷若寒霜,从骸骨残躯中刮过,透着无边的森冷。他重重地一甩衣袖,冷淡的眉眼间似又泛上几分熟悉的暴戾。
“元始,你我的亲弟弟,你还能不懂吗?”
老子注视着他:“只要上清通天一r不认封神之罪,截jao背负的孽果便一r不会落到他徒弟头上。他这是甘之如饴,以一人之身偿还滔天怨气!”
元始:“他就这么不怕死吗?!”
老子冷哼:“他何尝怕过死?哪怕他仅仅生出一丝的犹豫,都不会有这亿万载的时光!”
亿万载a。
自封神以来至今,足足亿万载的光阴!
连洪荒都将走向灭亡,他却始终没有后悔,始终......不愿回头。
元始一念至此,心头恨极。
圣人仰首看着这片浑噩不堪的天地,拢在袖中的手死死攥紧:“截jao......截jao......”
“好一个截jao!”
他明明,明明已经亲手毁掉了它,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弟弟把这份执念放在心头,用尽一切去呵护。截jao当真灭亡了吗?它难道不是一直活在他弟弟,活在天庭诸神,西方佛祖,以及那些苟延残喘活下来的截jao余孽们心中吗?
截jao似亡非亡,三清之间的血缘亲q却是断了个GanGan净净。
当真是......可笑至极。
元始微微阖眸,心中一片冰凉。
圣人们就这样静静地凝视着这片天地,看着冤魂怨鬼往来不息,浩渺天地一寸一寸地陷入永夜。从今往后,r月再不会在这片big地上升起。
只因为——洪荒将亡。
老子垂眸一叹,语气放缓几分,又走至他身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陪为兄再去一次紫霄宫。”
元始定定地看着他,眼眸里的寒意愈发深重。
老子垂眸整了整衣冠,又瞧了瞧脚下怨气深重的big地,露出一个平静的神q。
他轻声道:“洪荒将亡,世事如烟。我们昔r与通天的仇怨也带不到新世界诞生之时。既然你我心中尚有遗憾,不妨再去试上一试。”
元始go起cun角,笑意却未达眼底:“通天从前就不想见到我们,难不成,现在他便会回心转意?”
老子自然知晓。
长兄的目光平和无言,浩渺无垠,足以包容脚下尘埃,天上星辰。他凝视着元始,语气平淡无波:“是我们想见他。”
“元始,仲弟,你我心有不甘。”
元始凝视着他的兄长,淡淡一笑,竟带出几分讽刺:“可是兄长,我又如何能甘心呢?”
三清不复,血海仇深。
怎能甘心?
老子轻叹一声,手掌一伸,天地玄黄玲珑宝塔落入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