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等谢时玉买完东西回来,回到家发现人不在了。几个房间都没有,后背一下出了冷汗,脑子里有糟糕的设想。
还好没乱了阵脚,谢时玉打电话过去,第一次打不通,手心都是湿的,第二次响了很久才接,熟悉的声音传过来,心放下一半,紧张却变成了生气,“你去哪了?”
那边先一愣,似是没想到会是这样的问话,过了会儿才说,“担心我?”
这话问得轻佻,谢时玉怒气卡在喉咙ko,又不想顺着他的话承认,一时僵住,半晌闭了闭眼,沉下声说,“抱歉,如果你觉得我这样很逾越,那我不会再这么做了。”
他忍So不了地想收线,觉得自己像一个小丑,自以为是地在舞台上表演,却无人关注,直到韩珉快速地打断了他的话,“你去看冰箱上的便利贴。”
谢时玉站在冰箱前,看着上面潇洒的笔迹和笑脸人像,黄澄澄的便利贴在冰箱上异常醒目,醒目到在客厅里一眼就能扫见。但心慌意乱的人就是容易遗漏这些细节,只顾寻找自己最关心的东西。
谢时玉怔了怔,脊背的jro收紧,舌头堵在ko腔,过了会儿才找回如何发音,“对不起,是我没看到,”
“没事,知道是你在紧张我。我本来想给你打个电话的,又怕你在开ce,小题big做了。”
谢时玉垂下头,“你去哪里了?”
“工作室,进度赶不上。”韩珉说。他仗着年轻身体强,送走谢时玉后就离开去工作室Gan活了。
谢时玉停顿一下,“现在是你准备时装展的关键时刻,本来时间就很紧张,又出了这样的事。”
“你不要道歉,这跟你没有关系。”听出谢时玉浓浓的内疚,韩珉不由皱眉,他正指挥手下设计师改图,他自己的手不能动,还好还有一批得力Gan将,“不要碰到什么事,首先归责到自己身上,上次也是这样,你有没有想过,就是因为这样的思维方式,让你把自己ya迫得太紧,反而更没法正确处理接下来的问题。”
“更何况,”韩珉顿了一下,“我从来没有觉得你要为这次意外负责,我永远不会怪你,这次不会,以后也不会。因为我为你做的所有事,都是心甘q愿去做的。”
“为什么?”
韩珉笑了笑,“谢医生,你对谁对你的好都要问一句为什么吗?那你对病人在超出职责范围外额外的关心也有为什么吗?也许只是因为我想呢,又或者你值得呢?”
谢时玉轻吐一ko气,心脏有微微的饱满和酥麻。
你值得。这样轻巧的一句,却带来不可思议的震撼。
谢时玉从不是一个自卑怯弱的人,对自己没有自信的人做不了这个职业。如果连他自己也无法信任手中的手术刀,那更没有奇迹会在这把刀下发生了。甚至所有的医生,尤其是越优秀的,都会有一定程度的自负和傲慢。他知道自己值得病人的感谢,家属的托付,相信自己对得起身上这身衣服。
但所有家属jao付的善意和信任,永远伴随着无法推卸、重若泰山的责任和嘱托。他一边接So,一边就在承担,每多接So一份好意,心里的担子也就更重一分。
而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只是因为他是他,不需要任何责任或证明的肯定。不会有人对他说,因为你存在的本身,已经非常了不起了,哪怕是失败也没有关系。
没有惶恐,没有ya力,没有迟疑。像一汪潭水,一片柔软包裹的花瓣。
所以韩珉是这样一个人,只要他愿意,可以无声无息地Q入一个人的内心。
挂电话后,他又看了眼手机,发现上头果然有韩珉发来的消息。只是未读info太多,自己没有留意。
谢时玉定了定神,Wan腰整理买回来的商品,顺便料理食材和收拾屋子。折腾到下午,觉得时间差不多,他才将饭菜打包好,开ce去韩珉的工作室接人。
临去前,他给人发了消息,那头回说还没处理好,让他不用来,来了可能要等。谢时玉说不介意,反正他暂时也没其他事做。
提着东西上写字楼,里头和他第一次来时一样,一派忙碌快节奏,不是埋首在电脑前,就是聚在一起讨论,也有在踩缝纫机的,手里拿着布料比比划划。忙得很有人味,很re闹蓬勃。
谢时玉在玻璃门前站定,推门听到一阵悦耳的铃铛声,抬头才发现有人在上头挂了守护的风铃,还飘了张祈福卡片。
听到门ko的声音,有人抬眼看过来,发现是谢时玉,莫小桐最先朝他边招呼边走过来,“巧了,说曹chao曹chao就到,是谢医生来了。”
那次接待他的陈修正站着指导一位实习生作图,也朝他点头致意了下,脸上微微带笑,显然并没有因那天他和李恒的争执有芥蒂。
谢时玉也回了他一个笑,提起手里的咖啡递给莫小桐,“你们在说我?知道我会带喝的we问你们?喏,你们加班辛苦了。”
莫小桐接过咖啡,吐了吐舌头,“we问还是其次,主要是想让你带我们脱离苦海。”
“怎么了?”
莫小桐喝了一bigko咖啡,随后长出一ko气,“不行了,这咖啡不是续命而是催命的y。谢医生你快点把老big带走吧,我没见过人打了石膏还这么生龙活虎,脾气暴躁的。”
谢时玉诧异,“他在发脾气?我都没见过他发脾气。”
莫小桐抚平手臂上竖起的寒毛,“刚开会的时候,把几个组长的点子都驳回去了,骂倒是没骂,就是有点吓人。”
谢时玉朝紧闭的门看了看,看到并排并的另一间办公室时目光停顿了下。
莫小桐察言观s,立马说道,“放心,今天李恒不在,他很少待这儿的,待这儿也没事,就偶尔不知道cou什么风的时候会来这看看走走。”
谢时玉收回目光,一时不知道怎么说。他的确有点避忌李恒的存在,知道他不在松了ko气。但他又觉得他和韩珉的关系又不是见不得人,为什么千方百计躲着人呢,好像他是go引人的第三者一样,要避人耳目地偷q见面。
他心脏猝尔重跳了一下,李恒这根刺太难忽视了。
但本来感q的事就不是依循先来后到的,也不是谁付出的多就更有优势,有时候不合适就是不合适。
喜欢一个人,不就应该去争取让他在身边吗?没有谁会拱手相让。
第40章
谢时玉走到办公室前敲了门,里面过了会儿才传出声让他进来。
推门进去,韩珉背朝着他,面对一具T了衣服的假人模特,So伤的手臂还打着石膏,一副身残志坚的励志模样。
韩珉手拿别针,用牙齿咬开,绕到模特背后,似乎想对衣服的款型做出调整,可一只手chao作不便,拢起衣服就用不了别针。
“你想怎么做?”谢时玉上前,接替了他手上的布料。
韩珉看他一眼,很自然地松开手,“按住这个位置,把腰这边收紧,叠起来,往上提。”
谢时玉依言做了,这是条银白s的紧身长裙,没有任何夸张的装饰或极端剪裁,简约却极抓人眼球。裙身不知道是什么材质,触感像蚕丝一样光滑柔软,面料通过光线的照s仿佛有月光流泻的波纹,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相当美丽优雅。
别针收紧了裙子的腰身,谢时玉往旁边侧身,方便韩珉审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