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听起来有些奇怪的英语,朝沈晨说了一句。
“谢谢你。”
沈晨微微惊讶,转过头来。
那张与彼苏尔非常相似、又年少的脸还是毫无血s,但少年和煦笑着,摆出了一副轻松的神态。
沈晨知道,眼前的人正在故意表达,他并没有什么big碍。
沈晨收回视线。
“不用谢。”
少年:“你是谁?为什么救我?”
沈晨冷淡道:“我很快会离开,你不需要知道这些。”
“离开?”少年有些不解:“现在除了康提,悉达伐迦和罗依迦摩都已经陷入殖民,你要去哪里?”
少年所说的几个名词,让沈晨皱起眉来。
他在记忆中思索良久,才记起这几个国家在哪里。
托汉斯莫德的福,因为这位绅士的科普,沈晨对锡兰古国的历史十分了解。
他的最后一丝希望,随着这份了解烟消云散。
看来他真的,没有如愿到达彼苏尔ko中的艾希提big陆。
少年见他不说话,问道:“你在那些沦陷的殖民地中,有亲人吗?”
沈晨垂头,露出了一个极度自嘲的笑容。
“没有。”
少年:“我听big祭司说,你能和动物说话。”
“我不能。”沈晨道。
“但她说图格首领把你带回来,是因为你是预言中,可以和万物沟通的创世神化身。”少年道:“你不是刚刚在两只big象手中,救了缇尼吗?”
沈晨知道在五百年前的世界中,根本没有博物学的存在。
他带着平r上课时的平稳,缓缓说道:“年幼的小象很喜欢和人类一起玩,它们没有恶意,只要善加yo导,避免So伤,任何人都可以做到,与创世神无关。”
少年神q微楞,注视着沈晨的侧脸。
沈晨神q落寞,目光没有焦点。
他轻声道:“big象看起来体型很big,但其实是很害怕孤单的动物。”
对于沈晨而言,他的行为学,是从每一次观察和感悟中,一点点体会来的。
少年第一次听见这样的话,不j有些微楞。
他来自英格兰,因为出生便与其他人不同,长big些后随着船队离开故乡,踏上了没有终点的路途。
在漂泊中,他去过许多地方,见过许多人和动物。
他崇尚一切浪漫与自由,想在自己与他人不同、格外有限的生命里,找到不一样的s彩。
但他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用“害怕孤单”来形容big象。
他隔着沈晨,看向了那些他种下很久的花。
沈晨刚刚抚me花苞的样子,被他透过叶窗尽收眼底。
同样的,在意识模糊的片刻清醒中,沈晨眼中从炽re到寂灭的眼神,他也一并清晰知晓。
天边开始飘来漫天的低云。
少年问道:“你喜欢这些花?”
“没有。”沈晨轻道。
“这是我从一个不认识的人手里换来的根茎。”少年道:“因为战争,我被困在这里很久,但这么久以来,花苞虽然长了出来,却一直没有开花。”
沈晨用自己微薄的植物知识对少年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种花卉,应该可以用豆类施肥。”
少年一反常态,闻言愣了一下,又笑起来。
而后他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将笑意收敛,解释道:“对不起,可我还以为,你会说它们是‘害羞’的植物。”
沈晨无言,没有接话。
少年看了看天边逐渐飘近的云,季风气候反复无常,骤雨很快就要降下。
他还记得身边的人刚刚说过很快就会离开,但,现在似乎并不是个适合离开的好天气。
少年道:“很快就要下雨了,就算你有再急的事,也最好晚点离开。”
同一时间,丰富的户外经验,也让沈晨看出天气变化。
但他只是冷漠地,在雨滴落下前,与少年一起走到了木屋的屋檐下。
少年看出沈晨刻意的疏远,不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