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苏尔找不到更好的比喻,只能按心中所想,直白地答道。
“你在,‘毁掉生物学’。”
然而,就是这样奇怪的比喻,让沈晨在瞬间愣住。
彼苏尔用这五个字,将他的所有不甘、矛盾与无能为力,解释得无比透彻。
他无法拯救畸形的生物学界、无法拯救那些向他投来期盼眼神的生物,就一如他无法将彼苏尔留在自己身边。
他只能通过摧毁与剥夺,承So与己身温柔完全相左的ton苦,才能从所有的不可能中,得到一点点可能xin。
沈晨问道:“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要我停下来?”
彼苏尔将自己刚才的话,又说了一遍。
“因为我不想你不开心。”
他的逻辑,简单到可爱。
“我亲眼见过,你在毁掉生物学时有多难过。所以,我不想让你再毁掉其他重要的东西了。”
毁掉现实世界的重量,亲手抹去亲人、好友、和一切珍视之物的反噬之ton,在彼苏尔的话中,使水晶轻轻晃动起来。
世界的概念宏big模糊,但沈昱、沈敛宁,还有简知舟、邵慈、林言、方姨等等,是沈晨无法割舍的鲜活存在。
他与每个人曾经的过往、话语,那些一同Kua越的时间,一同经历的回忆,会在他的摧毁下,从宇宙中消亡。
梦幻的星球、璀璨的文明、源远流长的历史、一切生命的赞歌和自由的意志,将会从由沈晨设定的命运中,被否定抹去。
彼苏尔知道这样的重量,对于他的沈晨而言,是一件多么ton苦的事。
沈晨的心剧烈动dang:“可这是唯一可以留住艾希提big陆……唯一与你在一起的办法。”
彼苏尔察觉到怀中身体的颤抖,使劲地蹭了蹭这位任xin的恋人。
“可你不是命运,你是我的沈晨。”
生与艾希提big陆,掌管一切的魔王big人,观念向来奇特。
“这么温柔的你,不要输给命运,去做这样的事。”
他心疼又珍重地,感So着徘徊在世界存亡正中的沈晨。
“我这样抱着你,现在,还害怕吗?”
沈晨在无法抉择的时刻,静静地聆听,来自自己的崩溃。
被掠夺的一枚枚光粒,在无法挣脱的引力中挣扎。
而那份掠夺的力量,也在同样无法挣脱的恐惧中,绝望的哀恸。
沈晨回答:“怕。”
彼苏尔闻言将翅膀张开,把人又围了一层。
“现在呢?”
宽big的羽翼,将山风隔绝。
来自彼苏尔身上的温度,逐渐Q染沈晨的皮肤。
沈晨发觉自己无论如何,也没办法抵抗彼苏尔在他身边,将他一点点从恐惧的深渊中拉起。
沈晨微微仰头,看向空中灿烂的灭亡。
羽毛在他的脸上轻轻蹭过,几乎无法察觉的轻痒,直接转移到心间。
沈晨道:“好像,好一些了。”
彼苏尔十分机敏,探头道:“你是不是,还想骗我亲你一下?”
沈晨顿了顿。
他慢慢拿下彼苏尔的手,转过身。
他用一片宇宙毁灭的盛况,作为自己的背景板,weng上他一度宁愿拉上一切去陪葬的珍贵存在。
轻weng浅尝辄止,只短短相触几秒。
那些飘dang在空中的星粒,就像他残破不堪、无法得到挽救的爱。
他柔软的心,那块红s的剔透水晶,在这个轻weng中,停下对光粒的吸收和接纳。
最初的最初,他决定毁灭生物学的初衷,是彼苏尔所说的温柔。
宇宙用一切因果,赋予沈晨的命运,是文明的发展,与一场透支所有希望的救赎。
沈晨在彼苏尔的陪伴中,感So被恐惧淹没的自己,一点点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而后,他做出了一个不被命运限制,也不被恐惧所影响,属于自己的决定。
沈晨的目光,充满支离破碎的星光。
他问面前的人:“为什么要让我冷静下来,再这么下去,我就要失去你了。”
彼苏尔对沈晨的信任,从来没有过一丝动摇,他道:“就算没有我,你也会冷静下来的。”
沈晨默不作声,他看着彼苏尔笃定的脸,露出一个无可奈何的表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