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好笑,当初诸伏蘅南和外守有里在一起后,还可怜兮兮、茶里茶气的对诸伏景光说:“可是景光弟弟……是你青梅选择了我a。”
然而诸伏景光表示,他对自己的青梅没有任何想法。
外守有里这回倒是摇了摇头,道:“我听蘅南说了那件事,你电话又打不通,所以我才过来的。”
那件事是什么,不言而喻。
听外守有里这么一说,诸伏景光的第一反应却先是道歉:“抱歉,有里,我的手机静音了,所以才没接到你们的电话,让你们担心了。”
然后才是:“其实我真的没什么事的,不过还是多谢有里你关心我。”
然而外守有里才不信:“诸伏景光你还记得我是谁吗?我可是你的青梅,我认识你已经十五年了,我还看不出你对警察的执念吗?你big学都还特意放弃了音乐专业,特意去学了法学相关。你现在和我说这些,是骗不了我的。”
“其实,体检没过也没什么big不了的,”外守有里顿了一下,筹措着安we的话语,笔试和面试没过还可以说来年再试,但体检没过,却是直接将诸伏景光的警察生涯画上了叉号,“这说明不是你能力不行,我们景光还是很优秀的!反正你big学时学的也是法,不做警察做律师也行a!”
“景光你知道妃英理吗?就是律界女王妃英理!如果景光你成了律师,绝对能像她一样厉害的!”
虽然打心里觉得自己不可能成为律师,但诸伏景光还是配合的,点了点头,“那我考虑一下?”
其实相比成为律师,诸伏景光觉得自己突然跑去出道或者当一名音乐老师的可能xin更big,实在不行就跑横滨那边嘛,横滨那边不也还有几个邀请嘛。
“不要用疑问的语气a,景光君!”
“哪有,我明明在很认真的思考,有里你的建议a。”诸伏景光笑着,看着还活的好好的外守有里,思绪不j跑回到了十五年前,“对了,有里,你还记得吗,十五年前……”
十五年前,仲夏七月。
蝉鸣几乎是仲夏永恒不变的特征,就算在天气不太炎re的长野县,也总能欣赏到夏蝉的演奏曲。
“怎么在这里睡着了?”那时还只有十三岁的诸伏高明将书归还到了原位,看着在图书馆睡着的幼弟,无奈的摇了摇头,轻轻推了一下弟弟,“景光,我们该回家了。”
诸伏景光小小的眉头紧紧的皱在了一起,似乎是做了什么噩梦,诸伏高明伸手抚平了诸伏景光小小的眉头,叹了ko气,认命的背起了小景光,一路往家里的方向前行。
而趴在诸伏高明肩头的诸伏景光依旧闭着眼,看起来似乎睡得很熟,直到回家也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听到门ko传来big儿子的声音,诸伏纪文连忙从big儿子手中接过了小儿子:“怎么了?景光是睡着了吗?”
诸伏高明在门ko换鞋:“en,应该是玩累了吧。怎么叫都叫不醒。”
在厨房忙活的诸伏知青听见了父子俩的对话,探出头来:“那就让小景多睡一会儿吧。高明,能过来帮一下妈妈的忙吗?”
诸伏纪文与诸伏知青就是诸伏景光和诸伏高明的父母,诸伏高明与爸爸很相像,而诸伏景光则是看起来更像妈妈一些,但兄弟俩都遗传了父亲、或者说是诸伏家的那双标志xin猫眼,也是一眼就能看出是兄弟。
只是等到这一家子都在厨房忙活完,诸伏景光依旧没有要醒的迹象,诸伏知青解开了围裙:“高明,你和爸爸去盛饭,我上楼去叫小景。”
诸伏知青推开了诸伏景光房间的门,轻轻推了推小景光:“小景,该醒了哦,我们要吃饭啦。”
诸伏景光这才从梦境中辗转醒来,只是在他醒来的那一刻,他看着眼前的人却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睛,语气里竟带着一丝不确信:“妈妈?”
他揉了揉眼睛,像是在确认着些什么,而诸伏知青也只当是小儿子没有睡醒,她的声音温柔,说出来的语句也是一字不落的传入了诸伏景光的耳中:“该吃饭了小景,爸爸和哥哥都在等你哦。”
闻言,诸伏景光的上cun动了动,却没有说什么,他从cuang上跳了下来,一路往楼下跑,而诸伏知青的声音被甩在了后面:“诶,小景,慢点跑,别摔着了。”
楼梯还是记忆中的陈设,餐桌上坐着的人也是记忆中的模样,爸爸依旧戴着那副金丝眼镜,颇有一副文学s彩,和记忆里也没有什么不同。
“お父さん……”诸伏景光有些艰难的从ko中挤出那个音节,声音有些微弱,眼眶也有些红。
太好了,父亲终于再像曾经做的梦里那样了,他的身上终于没有刺目的鲜血了……他和妈妈,终于是鲜活、有生命的人了。
诸伏高明自然是没有错过诸伏景光神态上的变化:“怎么了?景光?”
诸伏纪文也将目光转向了小儿子,有些疑惑地询问道:“怎么了,小景?爸爸身上有什么脏东西吗?”
诸伏景光却只是摇了摇头,向前跑了几步,扑进了父亲的怀中:“お父さん……”
他竟除了这个称呼外,什么话也说不ko。
“是做噩梦了吗?”想到小儿子刚刚一直在睡,诸伏纪文me了me他的头,关切的说道,“不用吧,爸爸和哥哥都还在呢。”
诸伏景光想,可那不是噩梦呢……
那是事实,那是当初令幼小的他接So不能却又不得不接So的事实,反观他的现在,他所看见的父亲与母亲,更像是一场不可能会实现的美梦。
那就在梦里最后任xin一次吧。
等他醒来以后,他依旧是那个公安卧底,或许更准确来说,是已经暴露了的公安卧底。
“お父さん……”诸伏景光感So着父亲温暖的体温,曾一直被封存在内心的那份q感似乎终于被撕下了封条,一股脑的全部涌出。
鼻子是酸涩的,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终于控制不住,闸门被打开,便也全部倾洒而出。
诸伏景光以为自己是在做梦,而梦终归是有会醒来的时候,他也知道等自己醒来时梦一定会破散,所以诸伏景光拽着父亲的一角,那样的任xin了一次:“拜托了爸爸,你和妈妈不要离开我了。”
诸伏纪文安we着小儿子:“不会离开小景的,爸爸和妈妈一定会一直陪着你的。那只是一个梦,我们都还在呢。”
原本跟在诸伏景光身后的诸伏知青站到了big儿子身边:“高明,你说实话,你是不是给弟弟讲了什么刑侦案件类的故事?”
诸伏高明真的很无辜:“并没有呢,妈妈。”
除了不知道做了怎样噩梦的诸伏景光,今年的仲夏似乎和往年一模一样。
长野的蝉鸣依旧,流萤依旧,只是有一条命运线,悄悄的发生了些许改变,而这条线也牵动着其他的线,使几条本该快要走到尽头的线继续往前延伸。
似乎有什么事物,即将要被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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