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2 / 2)

我和宋西川站在家门ko面面相觑,谁也不肯退一步。

他好像仍持着进屋里来坐一坐的念头,可我当然不会让他这样做。

“随便你,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管他掂量得清不清楚,我只觉得他过于离谱了,“我家真的不欢迎你。”

随即掏出钥匙,ca进门上的窟窿,门开了,我侧身进到里面,还不忘把着门边。

眼尖地瞧见宋西川的脚一挪,马上抬头狠狠乜了他一眼。

“你别进来。”

宋西川果然没有动了。

在室内把厚重的外T换下,去厨房里倒re开水喝,又坐在沙发上拿着手机刷re点资讯。

不知过了多久,开始有些昏昏yu睡,正打算去卧室里躺着,就听到门外传来些细小的动静。

我也不是故意听到的,主要是此时屋内确实太安静。

宋西川不会还站在门ko没走吧?

啧。

抱着这般荒唐的想法走到门边,透过猫眼——

果真是宋西川。

他半侧着身就站在我门前,眼睛不知道在往哪看,侧脸的轮廓依然优秀得一塌糊涂。

右手夹着一支烟,烟头还在飘着灰,他嘴里紧接着也吐出烟来。

宋西川什么时候开始cou烟了?

看来工作ya力很biga。

我这么想着,仍盯他不放,这道门给了我极big的安全感,似乎无论怎样偷窥,怎样藏匿,都不会被外面的人发现。

我们就好像在两个世界。

将近一分钟,我沉默地保持这样的姿势,失去做出其他动作的能力。期间宋西川重复着吸烟和吐烟的动作,看起来熟练得很。

就在这时,他狭长的眼眸微微眯起,往猫眼处看了一眼。

我下意识就缩回了脑袋。

心脏在狂跳。那瞬间太像是在对视,在被解剖。

约莫过了十几秒,重新往猫眼外看去,那里已然不见宋西川。

打开门,只见门边靠墙的畚斗里静静躺着两根烟蒂,一根长,一根短。

*

我big学读的环境工程,毕业后考公,在市里的环保局工作,偶尔跑跑场地,跑信访,big半夜起来夜查。工作忙是忙点,但也比big学期间凌晨从实验室里出来要好些。

我这个人喜欢苦中作乐,适应能力说强不强,说弱不弱,但凡习惯了,上手来都能做得不错。

只是在经济较为发达的地区,工业企业环境问题就出得多了,环保政策变得也快。近几年几乎每一年都有环境政策的重big调整,什么水十条、气十条、土十条a,所以说,混社会后还得不断学习。

一到年末,这工作量更是蹭蹭蹭往上涨,我们底下的人熬夜,局长也跟着通宵,忙这忙那,还要忙着写年终工作总结。总之,最近这阵子忙起来是经常连饭都忘了吃。

连饭都忘了吃,想起宋西川的概率还能有多高?

那天宋西川从我家门前离开,次r便又是周一,我一头扎进工作中矜矜业业Gan了三四天,宋西川在这期间完全没有联系我,自然也把那些荒唐的事q抛在脑后。

毕竟忙嘛,再有事也等工作结束后再说。

偶时突然想起来宋西川这个人,抱着的就是这种思想。

而事实证明,你越想见到一个人,就越见不到;越不想见到那个人时,便哪哪都是他。

周四那天,下午两点一直忙到晚上十点多,从单位里走出来时,冷风瑟瑟丝毫不留q面,吹得我脸颊发疼。

坐地铁回到小区,已经是十点半了。

夜里的小区安静得要命,冬天没有知了在叫,便显得寂静至极,小区每单元的灯,几乎都是一半亮一半暗,并不像夜市里的灯火通明。

拖着疲惫的步伐,ko中又喝出一抹白气。

我租在四单元,距离小区门ko不算远也不算近。

big概走了几分钟,远远便瞧见路灯下的长椅上坐了个人,T着黑s羊毛皮衣,一只腿伸得笔直,另一只腿Wan曲着,脚上蹬着双皮鞋,在灯下反着锃亮的光。

那侧影再熟悉不过,不用走近就知道那是宋西川,活生生的宋西川,也有可能是发了病的宋西川,否则他这么会big晚上一个人坐在这么冷的地方Gan吹风?

周围无人,那么脚步声便显得尤为清晰,但我穿的是休闲鞋,轻轻走并不会发出很big的声响。

待我再走近一些,才看清宋西川闭着眼靠在椅背上,呼吸很均匀,像是睡着了。

我想靠近,因为这是个好机会,可以端详宋西川六年后究竟变成了什么样。

我又想远离,因为离单元楼的big门只剩七八步,只要再走几米,就能回家。

但不论是哪种选择,放在现下都是不合时宜的,都是错误的。

现在最该做的事就是叫醒宋西川,让他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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