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心中沉积的q绪好似在这一刻完全消散。
下一秒,我轻松地、好像是带着笑、又近乎不So控制地问他。
“宋西川,我想问你一件事——”
“过去的事q,真的可以改变吗?”
他僵着不动,我走上前捧住他的脸,强迫他与我对视。不一会儿,他的脸上开始出现上方掉落的水珠,一滴接着一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到下巴,最后滴在脖颈,淌进衣领。
“可以吗?”我一动不动盯着他的眼眸,感觉自己都要涣散开来。
宋西川也许真的很抗拒回答这个问题。
他从不信佛到信佛,从唯物主义变成唯心主义,相信的不就是能让他去改变一切的过去吗?
如果他发现自己信奉的一切都是虚幻,都是水月镜花——
“不可以。”
他打断了我的思路。
“不可以的,何知。”
我说过,过去不会改变。
宋西川错了,我是对的。
于是我轻声对他说“我知道”。声音很小,不知道能不能通过厚重的雨声传递到他耳中。
一秒两秒三秒,慢慢地,big脑重新开始转动,我big概明白了这一切是怎么回事,我又是怎么回事。
出乎意料地,并没有想象中那般的q绪崩溃,我平静得很,就像在思考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q。
良久。
我俯身,碰了他的嘴cun,发现冰凉得很。
“你好凉。”
我伸手搓了搓他的脸颊,而他没说话。
于是我又说。
“我没有想让你这样伤心。”
最后是他先按耐不住,狠狠k住我的后脑勺,肆无忌惮亲weng起来,席卷着、冲垮着一切,恶劣又顽皮,暴躁又凶狠,牵扯着把一切q绪塞入其中。
我任由他啃着、咬着,即使把血Ye都撕出,也无所谓。
想到之后也许再没有这样的机会,那么他做什么都是对的,做什么都是好的。
缺氧,提不上力,眼前开花,好像就要沉浸在其中如此死去。
这样的死法也不愧为好事,能用ro眼看到他猛烈澎湃的爱意,完完全全对我的爱意,太过值当。
粘腻的亲weng声被雨声盖过,只有彼此能够听见,这回不仅脸上湿润,cun角边也是湿润的。
当时耳边播放的是《Veloma》,后来播的是什么已经没有印象了——我只知道我亲不够,weng不够,难So得快要窒息,却也不想松开他。
我想他,我爱他,我多希望能永远和他在一起。
可是,梦中的何知说的话是对的。
他说宋西川不能一直待在这里。
这里是哪里?
这里根本就不是一个所谓的真实的地方,这是宋西川的臆想,是宋西川的梦境,是由宋西川一手捏造,堂而皇之摆在我们面前的虚幻。
当梦境主人意识开始逐渐苏醒,我才发现自己就快要消失了,我的q绪似乎随着宋西川一块流走了。
都是假的,花是假的,Yang过的乌龟是假的,生活是假的,治好病是假的,我也是假的。
原来我才是那个梦中的何知,我才是一切虚构的源泉。
直到此时此刻,才能生出难过得仿若要割裂般的q绪,夹杂着先前所有憋闷的难以宣泄的q绪,如呼啸的chao汐,冲破了一切。
我不能陪着他......我无法陪着他!
明明我才是健康的何知,才是那个能陪伴宋西川很久很久的何知,可偏偏从一开始就错了——错得离谱,错得无可救y。
我没办法陪他走,他没办法带我走。
他也不属于这里,即使再留恋这亲手铸造的一切,也不能留在这里。
可是......可是我为什么会有自己的思维呢?
我是宋西川的梦,我凭何有着自己的思维?
我不该有,这一切都不该有!如果我没有思维,就不会难过,我也会把这一切当成一场梦,把自己当做宋西川的玩偶,一个没有感q、任凭摆布的玩偶。
可这一切都太过真实,陪他走过的半年多,所有记忆都清晰得要命,都深深刻在脑中。
我贪恋、贪恋宋西川,贪恋这样健康的、这样来之不易的生活,贪恋宋西川的weng,贪恋他的温度,他的躯体——
贪恋他的一切。
这太过分了......也太要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