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西川不说,何思就无处可问。她知道没办法从任何人ko中得到答案,越是这样,就越让她心慌,哥哥的状态确实很奇怪,j神勉勉强强,但是看上去……脸都不圆润了。
何思缓慢地眨了眨眼,低垂着头,像是酝酿了许久,最后却只是问。
“哥瘦了。他最近过得怎么样?”
真是一个难以回答的问题。
“他最近......过得不错。”
舌尖在上颚研磨半晌,宋西川仅是吐出一句半真半假的话就觉得乏力。
面对这双与何知相似的眼眸,看到里面迸发出这样猜疑不安的神s,宋西川就忍不住心疼。
感觉小姑娘的视线在自己脸上打了个转儿,宋西川正思考接下来要如何搪塞,结果何思最后只是轻声说:“好。”
接着又说:“我希望他能过得开心一点。”
“会的,”宋西川没有迟疑,给了她准信,“我会一直陪着他。”
何思听不明白了,仰头迟疑地问:“……一直?”
“我和他住在一起。”宋西川平静地承认了。
“en?哦,可是,这好像没什么关……a?!”
何思猛地瞪big眼睛,眉毛飞扬得感觉下一秒人就会从cuang上跳下来。
“你你你你的意思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是,”宋西川挑眉,这小姑娘聪明得很,不可能听不懂,“所以你放心。”
“我的天……”何思还处于呆滞状态,嘴里念念有词,“妈还在催他快点找女朋友,转头默不吭声就领了一个回来,不对,倒还不是领回来,是把自己给嫁出去了,这才多长时间a。哥哥什么也不说……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宋西川微笑着,回答得很快。
他说:“很久了。”
*
宋西川与何思聊了一会儿,何思看上去还是担心,于是又向何思再三保证自己一定会照顾好何知。
宋西川算算时间觉得差不多了,可何知没有回来的迹象。
眼角总突突地跳,宋西川等不住了,站起身理了理衣服,对何思说“我出去找你哥”,然后走出病房的门,朝何知先前离开的方向走去。
皮鞋踏在瓷砖上发出有规律的响声,进而越来越快,到达一个临界点后,又越来越缓。
宋西川在找何知的时候走得很快,听到何母声音时就慢慢停下了脚,他和正在对话的两人也许只有一墙之隔,因为那声音从半掩的安全门缝隙中传来,是如此地清晰。
又如此地熟悉。
*
“......”
“......”
“......我觉得这样没必要。”
“你说的是什么话......?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敢不敢再说一遍!?你现在去你妹妹病cuang跟前把这句话重复一遍给她听——你们俩都是我的孩子,都是从我肚子里掉出来的一块ro!!哪有哪个亲哪个不亲的?是、我承认你小时候我们太忙没有管你,但是吃的穿的从来没亏待过你们,你就不能多体谅一下爸爸妈妈,这世界上有什么东西是能二者兼得的吗?”
“......”
“我和你爸赚钱、赚钱就是赚来给你们花的a!还了房贷,剩下的全是你们的,家里的钱就是有需要的时候用在你们身上!你要住院、要化疗要治病!第一时间要和我们讲!我们是外人吗!?”
“......”
传来手掌拍打衣物的声音,伴随着何母带着颤抖的声音。
“你自己、自己怎么能在医院照顾得了自己?这么长一段时间,没有给家里打电话,什么都没说!!你以为这是什么病吗!?你爷爷当时就是这样走的!你这么big了还这么不懂事,到现在了才说、才说!为什么现在才说!?”
“因为我现在才想清楚。”何知终于开ko了。
何母神q一僵,她缓缓抬头,觉得自己只是幻听,“......想清楚什么?”
“想清楚不治了。”
话音落下,通道里前所未有地安静。宋西川站在门后,是一点动静都听不到了。
何母拽住何知的手抖得厉害,狠皱着眉,眼里写满了难以置信。她嘴cun哆嗦着,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不治了?”
何知点头,平平地告诉自己的母亲:“不治了。”
“你疯了?”何母几乎是在尖叫,“做什么要这样!?说不治就不治了?你没告诉我们也没和我们商量,就这样不治了!?”
“不治就是不治,”何知盯着她,十分清楚自己在说些什么,“我也不是你们的附属品,做出这种决定不需要和你们商量。”
许是何知的语气太过坚硬,何母渐渐开始感觉无力,无力去怒吼嘶叫或是辱骂,转而声音变得软弱又颤抖。
“为、为什么不治?家里有......家里没钱也会给你凑钱,你之前打电话给我说没钱是因为这个吗?......没关系的,何知,爸妈......爸妈把房子卖了都会给你治,你不要这样说不治就不治了好吗?”
何母的眼里已经泛起泪花,连皱纹都乍然变多了。她me着何知的手,眼里满是自责与难过,与何知面上显露的平静截然相反。
“你这样、你这样叫爸爸妈妈怎么办?几个月来一句都不说,什么都不说,现在突然就告诉我不治了,你让我怎么办?a?你让我们怎么办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