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2 / 2)

郑思心从盛淮南那领了一堆资料,坐秋焰边上跟他一一核对。

“前头来的矫正对象都已经进别的组了,现在咱们小组盛主任给了三个新来的,两男一女,其中两个已经来所里办过手续了,但还没做入矫宣告,盛主任的意思是等第三个的手续办好了一起弄,还有其他小组没宣告的也可以一起,但第三个的资料昨天法院和监狱才都送过来,还没联系上,这仨的资料秋哥你看看。”

每个人都是一个单独的文件袋,郑思心已经把三个人的档案摊在了桌上。第一个叫程朗,男,现年41岁,原私企工厂老板,因为厂房消防隐患及管理漏don引发big规模失火,烧毁自家工厂并殃及隔壁厂房,造成他人重big财产损失,其妻女也在火灾中丧生,他作为法人被以“失火罪”判刑六年,服刑四年半,在狱中改造良好,得以假释。

第二个叫张一枝,女,现年33岁,因老公赌博欠下债务,她一个人在家时被人上门追债,q急之下持水果刀将人捅伤,被判防卫过当,缓刑两年。

“他们俩都来办过手续了?身份资料什么的都核对过了?”秋焰问。

郑思心点头:“还是我帮着盛主任一起办的,我记得他俩。”

“当时两人q况如何?”

郑思心想了想:“程朗看着挺平静的,毕竟他的案子已经过去好些年了,但人看起来比实际年纪要big,头发都花白了,张一枝的案子刚判,我看她j神还有些恍惚。”

“en,他俩的具体q况后面见到人了我再仔细了解。”

第三份档案打开,秋焰看到了温遇河的名字。

他对着这名字怔了怔,嘴里q不自j念了出来,这名字的发音实在太像北京那条著名的河了,秋焰眼前浮现出一片蓝荧荧的水光。

他小的时候就住在那条河附近,那时候的温榆河还是清清凌凌,GanGan净净的,后来听说有几年污染得厉害,再后来政府又花了big力气治理,重新让它变成原来的样子。

不过秋焰都没再见到过了,15岁他跟着工作调动的父母离开了北京来到了澄江,这里是江南水乡,big江小河山川湖泊在城内遍地开花,水资源最不稀奇,但他一直还忘不了记忆中那条毫不起眼的小河。

他在那河里救起来过人。

两个人,一对母子。

发怔的功夫只有一瞬,秋焰的眼神重新聚焦在温遇河的照片上。

郑思心讲,“这个人才刚刚拿到假释,前天放出来的,要不咱们今儿可以再打个电话给他?昨天我跟盛主任拿到资料就打过,欠费关机,我想让他尽快过来办手续,别过两天的入矫宣告就他一人赶不上,到时候还要再为他单独搞个就太麻烦了。”

秋焰一边应着,眼神还在照片上,一寸小小的黑白照,监狱Q犯固定的寸头,照片上的人没表q,眉眼距离近,看起来有些阴鹜,还有点狠相。

23岁,入狱前是澄江医科big学的学生,秋焰看到他的判决书又愣住了,被判刑的罪名竟然是“盗窃、侮辱、毁坏尸体罪”,q节严重,且在法庭上态度恶劣,被按最高刑罚判了三年。

这个罪名十分少见,但联想到温遇河的医学生身份,秋焰有个很不好的猜想,他怀疑这人是不是有某种怪癖的变态狂……一想到接下来要跟这样的人打jao道,忍不住心里涌起几分抵触。

看来孟所长说的果然没错,做这份工作,的确需要皮够zao,ro够厚。

跟着,他在这份判决书上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陆辞,他是这起毁尸案的公诉人。

案子在两年前,秋焰回想了下,那会他应该刚考上研究生不久,正是re络地追随陆辞的时候,但陆辞那时候没太多时间搭理他,刚从外地一个地级市提调到澄江,一路从区检到市检,满腔心思都扑在了工作上,秋焰依稀觉得自己似乎听他提起过正在办一个类似的案子。

那时候的陆辞在秋焰心里是有光环的,学长,学霸,母亲ko中的得意弟子,也是他的榜样,这光环一直持续到他对陆辞表白,却被拒,并被灌了一big堆冠冕堂皇的big道理的那一天。

秋焰晃了晃头,把这些纷繁的杂念赶了出去,他回郑思心:“我来打电话。”

然后用自己的号码拨过去,那头竟然还是欠费的提示音,郑思心抱怨:“这人怎么回事儿a,别是想着靠这么烂的一招来逃避社矫吧?这也太不把人放眼里了。”

秋焰想了想:“明早要是还打不通,我就过去跑一趟,亲自去找他。”

资料表上有联系地址,都是假释人员自己填写的常住地,分配社矫地也是根据常住地来的,温遇河的这个地址离司法所不远。

郑思心有些抱歉地说:“秋哥,明早我有专业课,就不能陪你跑这一趟了哈。”

“没事,”秋焰笑了笑:“我自己去,能搞定。”

第3章 病号

直到下班回家路上,秋焰才想起来,父母这一天竟真的什么都没问。

虽然他觉得父母不至于像陆辞那样,因为他私自调换工作的事就这么big动Gan戈,但这么不闻不问,也有点不太正常。

他没开ce,早上出门时候想了想,第一天上班太招摇不好,而且槐金巷那个位置停ce实在困难,就搭的地铁过来,这时再搭地铁回去,体验了下传说中的晚高峰。

ce厢内人挤人,混杂各种气味,上ce是被人挤上去的,下ce也是被人挤下来的,仿佛自己只能是随波逐流的一只水母,秋焰捏了捏胳膊,他不算瘦,常年健身,一年四季游泳,big学还是冬泳队的,身体素质没得说,但在晚高峰的地铁里也感觉自己的力量十分微不足道,一时间想到社chu两个辛苦字,犹豫明天上班要不然还是开ce好了。

快到家,父亲秋鸿信才发来一句话,下班没?

秋焰回,马上到家了。

秋鸿信说,好,你妈想跟你聊聊。

秋焰笑了笑,从小到big,有什么事他爸都跟他说,你妈想跟你聊聊,仿佛父子之间要认真聊个什么事儿,是很难开ko的,只能借用妈妈的名义。

秋焰说,我知道了。

到家快七点,父母都在,秋焰很少在这个时间点看到父母同时在家,看来虽然今天白天按兵不动,但果然还是对他调换工作的事上心了。

吃饭时杨雁不经意地问:“听说你没去检察院,去了司法所?”

秋焰点头:“是。”

“你说说你怎么想的?”

秋焰顿了顿说:“也没怎么想,报考的时候检察院名额太少,但全市各个司法所加起来有十几个名额,觉得希望更big。”这是事实,但也是在回来路上临时想到的理由。

杨雁说:“不管检察院几个名额,你应该相信,只要你报了肯定就能过。”

秋焰还没说话,秋鸿信打断她:“也不能这么说,小焰儿说的也是事实,名额少,普通人报考肯定要掂量下,你不能默认搞spical化嘛。”

杨雁抬眼看着秋鸿信,嘴角带笑:“我搞什么spical化?我的意思是咱们儿子足够优秀,实力碾ya其他人,靠自己本事准能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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