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往往要两点多才能下班,回到旅馆冲冲洗洗就要三点,赶上第二天有普法课,早上被闹钟叫醒的时候温遇河要在cuang上骂上一会才能挣扎着起cuang。
已经好几次在普法课上睡着了,他一睡着,秋焰就会点名叫他起来回答问题,每回他都答不上,对着秋焰恼火的面s说抱歉抱歉,秋焰就训他,你到底跟谁学a?是跟我吗?到时候考核是考我还是考你?不合格到底对我有影响还是对你有影响?
温遇河照单全收地全都认下来,对对对,是跟我自己学,考核考我,是对我有影响,秋焰见骂也骂不动,烦躁地让他坐下,一再提醒所有人第一个月的月考没多少天了,你们要重视起来。
下课后,温遇河坐在去饭馆的公jaoce上打开app看法条补课,没看两眼就又睡了过去。
因为饭馆生意好了起来,豹哥给他的工钱又涨了一轮,才半个月就先预支了他第一个月的工资,还放了两天假,让他把生活好好改善下。
温遇河查了查账,其实现在可以出去正儿八经租个房子,但那样一下这笔钱就会见底,他犹豫了下还是觉得可以再缓缓。
珍姐旅店的人来来去去,温遇河没太留意,他住的那间朝北的屋子因为湿气太重,一直就没住满过,这也是他当初选那间屋子的原因,尽量让自己清净点。
这天晚上Gan完活第二天就可以放假,温遇河打算趁这假期去找季颜,凌晨下班一进房间就见到里头多了个陌生男人。
块头很big,很壮,面s黑沉,正把靠墙的一间储物柜big敞开,在里头翻箱倒柜,那正好是温遇河放东西的柜子,他的衣服个人物件被扔了一地。
屋子里还有另外两个人,一个上铺一个下铺,都靠在cuang上玩手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温遇河走过去按住咣咣作响的柜门,问道:“你谁a?要Gan嘛?”
那人斜着看他一眼,语气跟脸s一样黑沉沉的,看了眼地上说:“你的东西?你占的地儿太big了,给挪挪,有问题吗?”
温遇河拳头都捏紧了,但他实在太累,这人一副摆明了找碴的样儿,温遇河还有点me不清他的来路,于是忍住说:“行,你要就都给你用,我不用了。”
他把地上的东西捡起来放到自己cuang上,趁机看了看big块头的cuang铺,就在他对面,上铺,但那上头就一个小腰包,他哪来什么行李?哪需要用什么big储物柜?
说不清哪里觉得不对劲,温遇河仔细打量这个新来的人。
那big块头从储物柜里me出一件冬big衣,抖开看了看,“哟,料子还挺不错。”他说着就自顾自把big衣T到了自己身上,双手ca|进兜里对着镜子比划,又掀开看光滑的内衬,发现里面有个隐蔽的内袋。
温遇河突然从cuang边爆起,火箭一样的速度窜过去剥他身上的big衣,两人迅速扭打成一团,温遇河也不说话,一声不吭地挨着打,直到把big衣剥下来后才开始狠狠还击。
两人身高差不多,但体型上差别太big,温遇河跟这样的人打起来得不到什么好处,但他跟不要命了一样,牙ko淌着血也毫不在意,很快,他眼角乌青,ko鼻淌血,胳膊身上的擦伤无数。
那人也见了血,两人打起来的时候像斗so场的野so一般。
屋子里动静太big,有人去喊了珍姐,珍姐又报了110,民警很快过来了,把撕打成一团的两个人强硬掰开。
温遇河头晕眼花,胸闷气短,被民警扭住好一会才看清,来的警察好面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他把那件big衣抱在怀里,警察现场就要带两人去派出所,温遇河走的时候还记得把那件big衣内袋里的东西me出来塞进了牛仔裤ko袋。
他跟big块头被隔开审问,聚光灯下,温遇河看清对面给他做笔录的警察就是面熟的那个,这会他终于记起来,这就是在司法所入矫宣告那天见过的民警,当时还帮秋焰维持秩序来着。
李书君看着他:“温遇河,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是什么身份?”
“记得。”这么一会,他的嘴角已经完全肿了起来,张不开嘴,说话都已经十分费劲。
李书君敲着桌子:“你是假释犯!假释是什么意思还要我再给你解释一遍吗?!”
“不用,我知道。”
“你知道,你知道,”李书君怒目圆睁:“你知道个屁!知道你还跟人打架?”
“是他先挑衅我,抢我东西。”温遇河觉得自己现在像一只馒头,或者一只充气的河豚,整个脑袋都圆鼓鼓的,说什么都像儿戏。
“他挑衅,挑衅了你就能动手?他跟你一样吗?他有案底吗?他也在假释吗?他打了你可以屁事都没有,你呢?你现在就得滚回监狱去。”李书君觉得这个人简直冥顽不灵。
温遇河觉得自己的一只眼睛也快看不见了,刚刚打架时的肾上腺素褪去,巨big的疲累袭来,整个人都开始混沌不清。
李书君jao训了他一通,然后说:“你这件事,我现在只能叫你的社矫官来,根据今天的事实要怎么处置,让你的社矫官来定!”
说完李书君就给秋焰打电话,温遇河靠在椅背上缓缓闭上了眼睛。
充血,肿胀,那种钝重的ton意裹住了他的全身。
他对ton是非常熟悉的,锐利的ton,钝重的ton,兜头袭来直接把人打闷的ton,还有让人说不出话,一刀刀剜着心的ton。
不知道过了多久,觉察到似乎有人站在他面前,温遇河极其困难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双白s的运动鞋,往上,白皙且骨ro匀称的小腿,再往上,看到秋焰铁青着的脸s。
凌晨三点,秋焰接到派出所的电话,整个人从发懵到窜上怒火只用了不到十秒。
他跟飙ce一样,Kua了big半个城区火速赶到这里,见到看起来奄奄一息半死不活的温遇河。
李书君见秋焰一副分分钟就能发飙的样儿,赶紧拉住他说坐下再说。
秋焰坐到问讯桌的另一侧,跟李书君并排,点头道:“可真有你的,跟人打架?这个假释你要是不想要可以趁早说,省得一群人为你这么费心!”
温遇河不说话,他也不知道能说什么,眨了眨眼,视线又模糊了一些。
他快看不清秋焰的脸了,这么近,他似乎很生气,嘴巴一张一合,是在骂人吗?这么一张小白脸,这么好看的嘴cun,骂人的时候可真是一点都不客气a。
温遇河没边没际地想着,视线怔怔地停在秋焰嘴角边的一颗痣上。
男人长这样的痣,总有点太过风q,但是长在这样一张冷冷清清的脸上,又完全不会让人联想到跟xin有关的不好的词,这颗痣……
温遇河不知道自己竟然睡了过去,直到秋焰怒而拍桌的一声big吼:温遇河!!!“他才又骤然惊醒,直接从椅子上摔了下来。
秋焰一张脸煞白,铁青,站起来转着圈:“可以,可以,可以……好得很,那就这样吧,李警官,给他开个打架斗殴的处罚单,我拿着明天就去给他办申请假释取消。”
李书君倒是犹豫了下:“当真?这开了可就撤不回来了a。”
秋焰狠狠盯着对面:“温遇河,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你知不知道自己错了?!”
李书君使劲给他使眼s,温遇河点头:“我知道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