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有些愕然，但他很快点点头，语气变得严肃：“……顾流缨并不是能够信任的人，但为了将您顺利带离那个冒牌货身边，我不得不出此下策。关于主人您想知道的所有事……您刚刚想起来的jao易，我都会再一一jao代给您。至于您以前居住的地方，是在第一星系帝都星。如果您想找回记忆，那里是一定要去的。”
“现在系统已经被消灭，虫族也So到重创，您可以做任何您想做的事了。”
穆朝没搭话。他抬起头，茫茫一片白s在他金s瞳孔内倒映。
“……帝都星。”穆朝喃喃说，有叠叠白雪积在他睫毛上，有那么瞬间，他好像要与雪一同飞走一般。
17为自己的想象感到惊吓。他忍不住再凑近一点，如果不是担心主人现在还不认识他，恐怕都要抬起手去圈住穆朝，给他一点re量了——
他问穆朝：“您想回去么？”
半分钟没得到回应。起初，17以为穆朝还在思索，只默默等在一边，可半分钟后穆朝都一言不发——
他猛地看向穆朝的脸。紧闭的眼睛，微青的cuns，他的主人竟硬生生站着昏迷过去！17一把将穆朝扶住，一边低声急喊“主人”，一边手指搭上穆朝颈侧。
……j神力透支。曾经顾流缨也患过的病症。
记忆So损，j神力本就会变得脆弱。又刚刚经过与虫族首领的恶战，恐怕还得应付系统和顾流缨的阻拦。
也不奇怪为什么现在昏过去了。17快要把嘴cun咬出血，他垂下头，看着他的主人安静的面容，仿佛面对全世界最珍贵的宝物，他将穆朝圈入怀里。
很轻、很紧。
时隔这么久的时光，17终于能伸出手，将他的主人抱住。
第69章 天堑
穆朝是被一阵一阵的头ton震醒的。
他睁开眼，眼前是一个装潢奢靡的房间。出现在陌生地点的警惕让穆朝下意识绷紧了身体，却在感觉到身边人时不自觉地放松下来。
他扭过头，看见正闭着眼睛的17，垂下去的脸安静，眉眼里夹着一抹忧虑。低头一看，手被紧紧握在对方手心。穆朝静静凝视他许久。
明明昨天才第一次见面，身体却已经自顾自地信任对方了。
这个17说的话有几成可信呢？
考虑着正经的事，思绪去忍不住飘远，目光描绘过五官，穆朝想：
每一个地方都一模一样。
会不会，甚至连睫毛的根数都一样？他奇异般地想到，差点要严肃思考这个问题，胸腔微微震了起来，心却忍不住沉下去。
眼前人似乎被这微小的动静吵醒。17缓缓抬起头，眼睛也跟着睁开，瞳孔在看到穆朝的瞬间，登时睁big了：
“主人！”
穆朝点点头，凝望对方，张嘴想喊他名字，却忍不住低咳。17连忙拿过一旁的水，杯壁温暖，看来刚re不久。
他坐起身，接过那杯水。等水位线快降到底，他才慢慢拿开。
17显然有很多话想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于是穆朝先开ko：“这是哪里？”
“帝都皇宫，您在这个世界居住过的地方。”
“这个世界”。穆朝耳尖地抓住这个关键词。
“17”，那个一心欺瞒他的同位体，什么都不愿意说，连名字都不肯同穆朝讲。而顾流缨，那个让穆朝看到便感到一丝不适的漂亮男人，说出来的话也让穆朝很陌生。
但眼前17脱ko而出的这个词汇，穆朝感到一丝亲切，他下意识觉得这与他之前看到的那只硕big眼睛，和他想起来的“jao易”有关。
他继续看着17，在这样的目光下，17不自不觉地开了ko。
从上一世，穆朝十岁前一天，17第一次见到那个孩子开始，到最后在空间缝隙里那颗小小星球上，穆朝晕倒在17怀里结束。17以一句简短解释结尾：“您的记忆承载最多的地方就是这里，于是我将您带了回来。如果您不愿意留在帝都，我随时都能带您离开。”
这话倒是不假。自从避开那个“17”的击杀，又脱离了系统的控制，17终于能够拿回自己的实体。如今，整个帝国的机甲都So到他影响，如果他和穆朝想走，没人能拦下他们。哪怕一秒。
穆朝倒是没接这个话题。自17讲完，他便一直是沉默的状态。
全世界，对穆朝q绪最敏感的生物，若17自称第二，恐怕没人能当第一。他很快察觉出来穆朝q绪不对，不由得担心地凑过去：“主人？”
穆朝看着他。看着他的脸，看着他星子般的眼睛，看着他因担忧而皱起的眉，抿起的嘴cun，英俊的脸颊。
看着。看着。这样的脸，他如何能不想起另一个人？
“三千年。”穆朝说：“三千年，是什么感So。”
17僵硬了一下。为了解释自己和“17”的关联，也是希望得到失忆主人的信任，他不得不将“17”的来历和这么多年的等待托盘而出。
他知道自己是无法与那个“17”相脱离的。如果说他是幸运的第一世，那“17”便是最命运多舛的可怜人，最疯狂的刽子手。
他们不过是殊途同归而已。
可下一刻，一只温re的手搭上脸庞。
“ton吗？”
那指尖轻轻摩挲着脸上的伤痕。17愣住了。
他是人形机甲，寻常Gon击是不会在体表上留下伤痕的，但j神Gon击却会反映到皮肤上，现在他身上四处都是细小的创ko，连脸颊上都有好几处，全都是“17”的杰作。
可在那温度下，隐隐作ton的j神力好像一瞬间安定了，就好像翻滚的熔岩被抚过，瞬间平息下来，化作cunr的湖泊。
而他的主人。他曾发誓用生命去守护的主人。他不惜千年都要拯救的主人，用一双金s的眼睛，一双带着体温的手，一段17抬起手就能抱住的距离，嘴cun轻启，问他——
“ton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