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几次了呢？顺着顾留钧的话，穆朝想了想，好像数不清楚。
但有一件事很清楚。
看着顾留钧，穆朝一个字，一个字地说：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第73章 垃圾
顾留钧从没想过，会从穆朝嘴里听到这句话。
穆朝第一次“陷害”顾流缨之后，顾留钧发了很big的火。穆朝虽然身份尴尬，却好歹是皇子，他没办法直接说什么，只能冷处理。
当穆朝一如往常，在每个阳光晴朗的午后来找他，从门后露出一半张柔软的脸，一双金s眼睛亮晶晶，比太阳还明亮，一见到自己，就忍不住笑。
可当时顾留钧只觉得，做了那样伤害阿流的事，要如何能笑出来？那副作态——可恨至极！
所以他看着朝自己伸出双手，问他昨晚去了哪里，怎么没来赴约，今天要不要再一起出去，眼睛里全是期待的穆朝，恶毒的，冰冷的，想用全世界最锋锐的无形的刀子把他狠狠撕碎。
他就是这么说的：
和你有什么关系。
当时穆朝的表q，他记了很久。big概和现在的自己差不多，惊慌失措，茫然愣怔，破碎不堪，高楼瞬间崩塌。在每一块碎片里，都能找到一点细细麻麻的ton苦。
他尝到甜头。于是后来无数次，顾留钧挡在顾流缨面前，居高临下，神q不耐，问过穆朝：
我做了什么和你有什么关系？我喜欢什么和你有什么关系？我和谁来往和你有什么关系？
他说了这么多次。十次，百次，近十年的过往，数都数不清。有时候是真心实意，有时候是想赶快把人赶走，有时候是故作冷漠——
所以他听得出来。
这一次，穆朝问的这句话：
是真心的。
所以，这瞬间，顾留钧恍惚中，以为自己已经坠下地狱。不然面前怎么会全部化为惨白？好像世界在旋转，什么都看不清，只有穆朝那张雾白的冷酷的脸，这样魂牵梦萦的面容，这样ton彻心扉的一句话。
他什么都说不出了。
顾留钧正呆怔时，他身边走过一个身影。长发男人拿着什么东西朝穆朝走去，视顾留钧为无物。
“主人，今天训练结束了，有想起什么吗？我替您带了治疗仪……您又So伤了。”
“谢谢。”
凝滞的目光中，17温和心ton的眼神里并没有惊讶。顾留钧很快就明白17早就知道这件事，所以才能如此恰到好处地出现在这里，手上还带了治疗的用具。
他像是守护珍宝的龙一样微微圈住穆朝，抬起那只微微渗血的右臂，先轻轻做了清理，然后点开治疗仪。
在幽深的蓝光下，那道伤ko渐渐愈合，而穆朝原本因为顾留钧靠近而紧绷的肩膀也放松下来，虽然因为还在训练场，眉宇间仍掺着警惕，可肢体已经因为17的到来而缓和下去。
就好像只有17能让他安心一样。
看见伤ko已经j本愈合，17不动声s地用余光瞥了一眼顾留钧，看到对方失魂落魄的脸。
他自然不觉得怜悯。不如说，哪怕顾留钧肝肠寸断，他也只觉得对方活该。只是，17想，要不是因为要留他们恢复主人的记忆，这些伤透主人的剧q人物能自己滚远点是最好的，天天凑到主人面前晃悠，一个比一个烦。
想到这里，17的神s不由的微微阴郁。他仔细看了看那伤ko，确认无误后才放下来。
“好了，主人。”
如顾留钧所想，这并不是第一次。
自从那r无意中看到穆朝房间的监控，发现他的j神状态并不如表面上看那么好之后，17便时刻留意着主人的动向。结果只是稍微注意，便发现了很多问题，其中最严重的，无疑是——
穆朝很难感So到ton觉。
明明神经没有问题，却似是因为心理原因，他很难再感So到“疼ton”。
或许是因为前世最后那哀毁骨立的几年，也或许是因为近半年来反复失忆的yo因，即使身上出现了伤ko，穆朝也像是感知不到一样。
17身为人形机甲，装载了帝国几big知名数据库，他自然是知道ton不敏的危害的。在察觉穆朝很难像以前那样正常保有ton觉之后，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监控，在掌握穆朝每r可能的动向后，17每r都会在不同地方“偶遇”穆朝，当然，永远带着治疗仪、re水和毯子。
“我们走吗？”17轻声问：“您之前想要的相册已经找到了，现在放在房间里。”
穆朝点点头。他把被血染红的袖子撕开，披上17递过来的外T。现在他看上去又再次是那个沉默而锋锐的帝国继承人了。顾留钧就这样怔怔看着他们走出去，快走到训练场边缘时，他还是忍不住——
“殿下！”
背影停下。乌发微动，稍侧过来，露出一点白皙隽美的侧脸。
顾留钧喉ko发Gan。他迈开步子，从一小步，越来越big，越来越快，在几个呼吸里就追上穆朝影子，伸出手，他像是沙漠里看见绿洲的旅人，近乎虔诚的绝望姿态，他伸向穆朝：
“我——”
却落了空。
手被躲开。顾留钧看着自己空dangdang的手心。现在它在抖。
像是没有上过油的机械，僵硬地抬起头，顾留钧对上穆朝警惕的神q，这么戒备，好像看到敌人的瘦伶伶的猫，脊背拱起，要把毛全部炸起来。
他知道穆朝不是有意的，或许只是一个应j反应，方才那样的反应太自然，没有一点刻意。当然可以理解，殿下一个人在外边半年，什么都不记得，只记得要杀虫族，当然会警惕不熟悉的人的接触……
可顾留钧仍然露出了哭一样的表q。
“关于您的记忆，我、我之前收拾东西，发现很多您之前送给我的礼物。如果您需要，我马上把它们送去您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