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的很好。”
“无论是哪个世界，父皇都为你骄傲。”
第89章 请求
泪水瞬间就落下来。
无法阻止，毫无知觉，就这样滑过眼角，滑过脸颊，汇到下颌，再往下坠，浸湿衣角，打在手背上，烫的，烫得有点隐ton。
穆朝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
但他想，或许是因为，他一直如此，如此渴望。在得知父皇死讯之后，在看到父皇棺椁之后，在小顾死在他怀里之后，在砍去虫族首领之后，在生命力一点点丧失，松开手中光剑之后——
他都如此渴望，渴望能够再听见这么一回父皇的声音，对他说，
你做的很好。
不愧是我的孩子，你比父皇想的最好还要好，我的小太阳。
为了彻底歼灭虫族，穆渊行及其带来的军队在军校驻留了半个多月，其间将顾流缨关押在军校专门用于押送罪犯的一级监狱。
穆朝在稍微休Yang几天后，主动请缨出击，穆渊行最开始并不同意，但最后还是松了ko。他还出席了几次发布会，平息人心惶惶的帝国人民。
等所有事q尘埃落定、穆朝和17回到皇宫，已经是一个月之后的事。此时cun天都快过去，夏季露出了眉梢。
他回到皇宫第二天，就有人来拜访。
“坐。”穆朝率先在沙发上坐下，指了指对面。
洛嘉沉默地朝他行了个军礼，依言坐了下来，双手紧握，一副yu言又止的模样。
于是穆朝先打破僵局。他举起茶杯浅浅抿了一ko。
“有什么事么？凯米尔少校。”
洛嘉的眼神里闪过一抹模糊的ton苦。他抿了抿嘴cun，低声说：“您已经知道，我见过您之前的记忆了么？”
穆朝点点头。
“我完全没有发现……”洛嘉的双手ca进发间，一双桃花眼此时显得格外黯淡：“……我在这个世界，没有去找过您。对不起，殿下。”
“这不是你的错。”穆朝摇摇头。他冷静地指出：“你们不需要自责，归根结底，这只是我的过去，与现在的你们毫无Gan系。”
洛嘉的嘴cun颤了颤。他颤声道：“您总是这么冷静。以前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
他抹了把脸，苦笑着说：“能够做您的副官，我想对我……对您记忆中的那个我来说，肯定是很幸福的事吧。”
穆朝的眉宇难以察觉地一皱。他露出陷入回忆的表q：“是么？”
记忆中的洛嘉，也和这里的洛嘉，总是一副风流随意的模样，除了整r把“要追您”挂在嘴边，好像也没什么出格的事。要说幸福，真的算是幸福吗？
“我不是一个好的上司。最后将你留下，那个世界的你big概很辛苦。”
穆朝如此说。
“有些辛苦，也是让人羡慕的……”洛嘉喃喃。半晌后他摇摇头：“您，您之前，没想过告诉我么？”
穆朝放下茶杯的手停滞半空。他抬起脸，对上洛嘉殷切里带着些许不安的眼神，沉ying片刻，仍是摇摇头。
“那不是你们该被卷进来的纷争，只是我一个人的事而已。”
“……连同虫族，也只是您的事吗？”
“我不希望再有任何人——哪怕只是一个帝国的居民，So到任何来自虫族的伤害。”穆朝将茶杯搁下，杯底敲击桌面，发出不轻不重的脆响：“我没有做到，这是我的失职。但若是告诉你们，重蹈覆辙，我big概……”
穆朝摇摇头，不愿意再说下去。
洛嘉的眼神在穆朝说话时便一点点黯淡下去。他原本进来时便一脸颓丧，现在更是显得目光无神。许久，他轻轻说：“……是我无法得到您的信任么？”
穆朝一僵。他叹了ko气，不知道为什么前世那样轻佻浪漫的副官变成现在小心翼翼的样子，可却无法发火：“不是你的错。只是我曾经有过约定，不能将记忆透露给你们。”
洛嘉一愣。他的眼神瞬间冰冷下去，甚至镀上了隐隐的杀意。半晌他反应过来：“——所以您现在已经处理清楚了？”
穆朝颔首。
洛嘉露出松了ko气的模样。他勉力笑了笑，手再次jao握在一起，好像又有更难以启齿的事q要说。
穆朝也并不急躁，如今虫族被彻底剿灭，系统也被处理Gan净，顾流缨被关押，不可能再闹出什么事，需要他chao心的事q已经一桩桩解决。唯独一个因为融合而xin格失常的17，也好好呆在他身边。他如今的时间很多。
虽然过程如此曲折，却也还是得到了结果。
“……顾留钧上校，可以来见您么？”
穆朝一顿。
顾流缨与虫族go结，本来应被处以极刑。而顾留钧作为他的兄长，同样难逃一死。但顾流缨身上来自系统的力量始终是个不稳定因素，就连17也不明白杀死顾流缨的后果，最后也只能继续关押。
而顾留钧便作为顾流缨的看守人，或者说是变相的同刑人，同样被锁在帝都星最底层。
“他想来见我么？”
“……”洛嘉轻轻咬着嘴cun。
穆朝也明白了。他难得go了gocun角：“你没问过他。”
“上校也知道了。他确实没有让我来问您，可——”洛嘉眼神焦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