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独没见过现在这样。
那双曾经被帝国人民誉为香槟钻石的眼睛,此刻一片黯淡,像蒙了一层抹不去的灰尘,一眼望去,只能看见阴阴的尘霾。
“……怎么回事?”
“地心辐s对j神力消磨很big,我平r能留在防护区,但阿流因为So刑,很难进入防护区。big概在第四个月时,我再去见他,就变成这样了。”
穆朝的指尖微微收紧。
此时倒是换顾留钧来安we他了。男人膝行几步,靠近穆朝,低声说:“殿下,您不用自责,阿流这样,是他咎由自取。”
他苦笑一声:“离开这里……当作我与阿流的赎罪。”
顾留钧抬起头,直视穆朝,声音有点沙哑:“我知道我和阿流都不能被原谅,不该再出现在您面前。殿下,我知道……我在利用您的心。”
“可您能否,能否再,对我心软一次?”
穆朝闭了闭眼睛。
心里扬起如何的惊涛骇浪,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无意识地摩挲起手上那道白痕,渐渐的才平静下来。
“我知道了。”倏忽他说:“我会和陛下说明,庆典过后,你带他离开吧。”
顾留钧眼中一愣,旋即闪过喜s。他英俊面庞终于闪过如释重负,同穆朝道谢。
穆朝低声应了,还是忍不住去看顾流缨,从他的发梢看到明显消瘦的锁骨,最后停在对方无神的眼睛上。
“可以让我和顾流缨独自呆一会么?”
穆朝忽然开ko。这个要求显然不在顾留钧预计之内,他惊愕地看了穆朝一眼,而17也响应一般皱起眉。
“五分钟就好。”穆朝补充。
看着门被关上,穆朝转回头。顾流缨仍然微微垂着脸,宛如木偶般坐在轮椅之上,没了以往那令人印象深刻的美丽。
穆朝前半分钟没说话,只是轻轻前倾,把手贴在顾流缨额头上。他探出j神力小心翼翼地感So了一会,旋即颔首。
的确是j神力失衡。不如说,如今顾流缨的j神力就像一片千疮百孔的战场,脆弱得不堪一击。
顾留钧说他弟弟不能再留在地心,倒是没有说错。
而穆朝留顾流缨下来,也不单单是为了确认顾留钧话语间的真伪。他收回手,沉默半晌:
“……有一件事,还是要告诉你。”
“关于他的事。”
顾流缨一动不动,没有任何反应。
“当年,你十岁那年,也是你诬陷他偷走礼物的那一年。”
“那一年,他送给你一枚浅棕s胸针,却送给顾留钧一整T玉雕。你觉得他不喜欢你,故意冷落你。”
所以后来才一意孤行,明知如此便回不了头,还是和顾留钧告状他拿走你的礼物。
但其实不是这样的,穆朝说。
那一年,他特意拜托林知,偷偷溜出宫,找了很久,第一眼就看中那枚胸针。
“他当时,看到那枚胸针第一眼,就觉得看见了你的眼睛。”
“而小顾……顾留钧的礼物,是他后来托人去买的,买之前并不知道模样,更别提挑选过。”
那一年的礼物,他其实对待你更认真。
“或者说,”穆朝声音很轻:“……十岁之前,他虽然很憧憬顾留钧,觉得顾留钧像他的哥哥一样好,无比依赖他。可遇到高兴的事,伤心的事,苦恼的事……”
看到cun天鸢尾花开了,想摘一朵送给你。
看到书里写了新的故事,想讲给你听。
看到有只猫闯进来,想马上告诉你。
在新年许愿的时候,愿望里有你的名字。
在流星落下光时,去追逐你的眼睛。
在初雪落下那天,听见你在耳边,说,下雪了。
“他想到的第一个人,”
“一直是你。”
顾流缨仍然低垂着头。灯光晕黄,落在他姣好瘦削面容上,割出细碎的光影。那影子填满他j致的线条,有那么一瞬间,好像回到了遥远的以前,他和穆朝都还很小的以前,有着圆圆的脸,短短的手,对视时真心微笑的眼睛。
……十年了a。
这十年,他们是如何度过的呢。一个众星捧月,一个冷落伶仃。
可在无人深处,在顾流缨那样偏执而疯狂的渴求中,他有没有察觉过,哪怕一次也好,察觉过穆朝曾经那样ton苦,又那样不可置信,不愿意相信顾流缨这样伤害他,又不得不相信,最后在一次又一次的确认中一点点把心给摔碎,僵硬,变成谁都走不进去的形状呢?
不会有人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了。
穆朝说完,又想起什么。
“当初打赌R9017时,你要我同意你一个要求。一直以来,你都没有问过我。这一次你想离开,我当作这是你要我履行当初的约定。”
“从此往后,我们——你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