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猜到宋惠辰此次约见,必定与竹音和明盛的合作有关;也想到过,他可能会从宋呈越的方向入手。
他想说出宋呈越怎样的故事?
宋惠辰捕捉到郁筠眼神微妙的变化。他的笑意浓厚,变得更加玩味:“你可能不知道,他很久以前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茶室里四面封闭,门紧紧地关着。没有一丝风从门缝里漏进来,让这里显得落针可闻。
“我也算是和宋呈越从小一起长big了,”宋惠辰的声音在茶室里回dang,“他从初中开始,就很爱笑。”
“不是你以为的那种开朗的,而是和现在一模一样。”他鄙夷地撇了下嘴,活像见到了什么诡异的东西,“你不觉得他笑得很假吗,像带了个面具似的。不论你跟他说什么,他都会答应,都会向你那样笑。”
“显得他很逆来顺So,很招人稀罕,很无辜,很可怜。”
郁筠并没有对此发表任何的评价。
他一言不发,只是看着宋惠辰,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他就喜欢那样笑,让很多人都可怜他。”宋惠辰冷笑道,“但他根本不值得可怜!”
有什么不值得呢?
郁筠想。
他们宋家就像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狱,一个小孩子,带着寄人篱下的身份,怎么会不可怜?
但他没有出ko拆穿。
“你可能觉得我站着说话不腰疼。”宋惠辰似乎看出郁筠并没有相信自己的话,他想起了什么似的,从记忆里扒拉出了一个片段,“你还记不记得,你之前踹过宋惠宁的凳子,为了给宋呈越出气?”
他呼了ko气,继续飞快地说道:“我知道你只是随手为之,看不过宋惠宁的样子。”
“但你这样的人,我见得多了。”
“宋呈越也见得多了。”
他直gogo地盯着郁筠,表q里带着揭秘般的快感。
“他总是把自己弱势的那一面摆出来,为的就是吸引你们这些会可怜他的人的注意力。”
“但实际上,他可没有那么感j你们!”
郁筠的眉头微皱。
“他哪里有那么无害。”宋惠辰的手指哒哒地敲着桌面,像是泄愤,“我弟弟蠢,他看不出来。我们只要挨上他的边,没jao的作业就会被查到,逃课的事q就会传到我爸耳朵里。”
“他一桩桩一件件,都算着呢。”
宋惠辰冷笑道:“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根本不需要你们可怜。他睚眦必报,手段阴狠。每天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就是为了从你们这些好心人那里获得便利。这种办法屡试不suang,但你们一个个自诩聪明,却什么也没看出来!”
“你知道他为什么被送出国吗?”他直gogo地盯着郁筠,眼里闪着冰冷的光。
郁筠怔了怔。
他的脑海里蹦出那点不清晰的、久远的回忆。
咖啡厅里,风刮过门边,他回头,对上宋呈越冷漠的、平静的、几乎毫无感q的目光。
就算那目光只持续了一瞬,就变成了温柔感j的模样。
他原来,是这么想的么?
郁筠蓦地感觉到,自己似乎是窥知了宋呈越隐藏在皮囊下,不为人知的一部分。
不是他曾经想过的那样。
“怎么。”郁筠的心跳略略加速,但他只是抬了下眼,“难道不是你们送的?”
“当然不止这些。他挺聪明,”宋惠辰的表q不由自主地带上了点阴翳,“但蚂蚱再聪明,也只是蚂蚱。”
“他Gan的那些事,我爸一直都看在眼里。不过是些小打小闹,他也想用这些事锻炼一下我们,就什么都没说。”
“但他似乎挺得寸进尺的。”宋惠辰瞥了下嘴,“他竟然——想要把我和宋惠宁送进监狱!”
说到这里,他讳莫如深地停顿了一下。
“总之就是当年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小打小闹,但有个人So伤了。他添油加醋一番,想要撺掇别人报警。”
“最后,被我爸发现,中途拦下了。”
宋惠辰的眼里多了点讽刺,还有些得意:“我爸搜了他的房间,发现他暗地里在搜集那些人的证据。他还做了很多事,我们被举报,被记过,都是来自他的手笔。”
“我爸也懒得管他,直接就把他送出国了。让他在那鸟不拉屎的地方蹦跶,也没什么用处。”
原来如此。
郁筠垂了垂眼,听到宋惠辰继续说:“你应该可以想象,郁筠,像宋呈越这样的人,绝对会毫无心理负担地欺骗别人,玩弄别人。”
“他骗了你一次,你以为他不会骗你第二次么?”
郁筠抬头,看着殷切的宋惠辰。
“如果你想,我可以让我那个不成QI的弟弟进监狱。如果你还需要更多条件,我们可以谈。”
宋惠辰见郁筠这番反应,便觉得郁筠已经将他的话听进去了。
他的笑容里不由得带上了几番勉励之意:“我们宋家的big门,始终为你敞开。如果可以,希望你能不计前嫌,与我们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