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先生。”他轻轻地叫道。
那人在他叮叮哐哐收拾瓶子时连头也没抬,此刻却掀了下眼皮,线条凌厉的脸庞一半在客厅的灯光下,一半隐没在卧室漆黑的阴影中。
他冷冷地看了覃微微一眼,什么话都没说。
覃微微又想哭了。他曾经印象里的周先生不是这样的,周先生应该西装革履地坐在会议室的中心,被众星拱月,能够毫不费力地为他解决所有遇到的困难。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喝得烂醉,坐在老城区的瓷砖地板上,像个丧家之犬。
不过,覃微微还是抱有一些周靖言能回到从前模样的希冀。
他小心翼翼地上前,轻轻地抱住周靖言,又叫了一声:“周先生。”
周靖言缓慢地瞥了覃微微一眼。
他喝酒不上脸,此刻面s是正常的,只有眼神有些飘忽。
他飘忽地看了覃微微一眼,上下打量一番,又看着他。
只是一直没有出声。
覃微微见状,忍不住抱怨道:“周先生,您……您不能每天这么喝下去了。喝酒对身体不好,您……”
“吵死了。”周靖言冷漠地打断了他的话,而后闭上了眼。
覃微微咬紧嘴cun。
周靖言只是说了这三个字,便不再说话。脸上线条冷硬,拒绝的态度分外明显。
覃微微有些委屈,但还是紧紧贴着周靖言,好声好气地说:“对不起,是我错了,周先生,您原谅我,好不好?”
周靖言还是没理他。他又哄了几句,周靖言才勉勉强强地将眼睛睁开了。
看到周靖言终于乐意搭理他,覃微微忍不住笑了起来。
可还没等他说话,周靖言却如梦初醒般地皱起了眉。
“不准笑。”他的声音沙哑,很是疲惫。
覃微微一怔。
他的心脏几乎停跳了一瞬。
周靖言挣脱了他的怀抱,起身去厨房倒水。没过一会,那边传来了他不耐烦的声音:“怎么只有冷水?没有re的?”
“我,我去烧。”覃微微的笑有些勉强。
他的脚已经在水里泡肿了,T着冰冷的塑料拖鞋,还没恢复知觉,站起身来时还踉跄了一下。
但周靖言对这一切都视若无睹,只像个薄q的雇主一样,看着覃微微忙前忙后。
覃微微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在他终于照料好还未完全醒酒的周靖言,将这醉鬼安顿在cuang上时,他关上门,靠着墙角,眼泪才终于掉了下来。
没事的……
他安we自己。
没事的……忍忍就过去了……忍忍就好了……
当初他几番挣扎,在明知周靖言有婚约对象之后,还没有远离他,就是已经做出了选择。
但是……
覃微微想起方才那句“不准笑”,就觉得遍体生寒。
对于某些事,他已经有了点不甚明显的预感。从那次挑订婚戒指,到平r里的相处,再到今天莫名其妙的一句话。
周靖言对他那位订婚对象的感q……也许没有那么简单。
但即使意识到了这件事,覃微微也没想过离开周靖言。
他收拾好q绪,准备去洗澡的时候。
可这个时候,他的手机却突然响了。
覃微微拿起手机,看到了一串陌生的号码。
他疑惑地接通:“喂?您好?”
“你好,你就是覃微微吧。”
对面是一个有些低沉的声音,沿着电讯号传来,夹杂着失真的zhi啦声。
“……抱歉,您是?”覃微微问道。
“你正在为周靖言的事q忧心,对吗?”那人直接了当地问道。
覃微微悚然一惊,差点将手机丢出去。他强忍着恐惧,颤声问:“你是谁?你怎么知道的?”
“我不仅知道你的困难,”那人轻笑一声,像魔鬼在蛊惑,“我还知道,你在徐盛秋jao授的课题组里,而徐盛秋jao授正在负责明盛和竹音的合作项目。”
“你想说什么?”覃微微的手在发抖,“你……你有什么目的?”
“别紧张,”那人的语气轻松,“你不是想和周靖言结婚,但周家在阻拦你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