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愿一切都是他胡思乱想。
这一桩看似不起眼的科举舞弊案, 查起来却是如此的错综复杂, 背后都是朝廷官员之间角力, 以至于步步荆棘,危险重重。
想到这里,宋行舟又觉得是自己多虑了。
萧辞为了保护他奋不顾身,他又不瞎,他看不见吗?
自己怎么能这么想呢?
宋行舟悄悄给了自己一巴掌。
马ce颠簸,就在眼见着快要走进王府的胡同前,油纸包颠的散开了,露出了里面的东西。
宋行舟怎么也没想到,这竟然是一本账簿。
宋行舟还来不及翻开账簿,马ce就停了下来,他赶紧将东西收好,下了马ce走进了王府。
折腾了一夜,他还真是累了,简单的沐洗之后,就躺在cuang榻上。
闭上眼睛,这几个月来所经历的种种都在眼前过了一遍。
他初进王府时嚣张的侍女竟然是细作,还透露出了他父母并非病死的真相,后来他又在王府听到下人议论,京郊有座奇怪的宅子,宅子里的女人处处都透着不对劲,他悄悄去探了那宅子,也猜测那里big概就是一些考生进京赶考拜码头的下线,因为真正的上线是不会出现的,本以为逐渐接近了真相,那位被他追查的考生却离奇的死了,直到现在五个月过去了,仍没有任何结果。
线索又断了,那座奇怪的宅子里的女人,也消失无踪了。
再后来,宋行舟又跟着萧辞去了丰州,在云州他们被黑衣人暗杀,宋行舟还被人绑了去,直到现在,也仍不知幕后黑手到底是何人?
到了丰州,宋行舟因为符纸之事,又查到了建善寺以及建善寺里的那些个苟且营生。
本以为这次就能查到真相了,可建善寺的僧人却将他们引到了长安城。
在长安城里,查了龙兴寺,知道这里有替考jao易,又顺着查到了尹小七的案子,从尹小七到罗铭替考,再到今r他拿到一本账簿,宋行舟觉得自己所有的行动好像都是被人有意识的引导着。
为什么每当他觉得要接近真相的时候,这些线索就断了,那些人不是死了就是消失不见了?
为什么江空畔会认识尹小七,为什么王延鹤刚好就知道陈充的案子?为什么何颂盛刚好就有一封京中的神秘人的手书?
一切的一切都太过于凑巧。
宋行舟觉得自己脑子乱极了,好像是本来很简单的事q,被什么人无形之中给搅乱了。
到底是谁不想让他查出这个案子的幕后真凶?
到底这个科举舞弊案,牵扯的朝廷要员是谁?
宋行舟脑壳疼的要死。
他睡不着,可又困得很。
他仿佛已经知道了答案,又似乎不愿意相信那个答案。
“萧辞,我到底该如何对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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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灼。”
萧辞在灯下看着奏折。
段灼正端着re茶走进来,听见王爷叫他,立刻走到了旁边,放下茶杯应声道:“王爷,nu婢在。”
萧辞转过头,烛火莹莹将他的黑眸照的明暗jao错,只见他眉心微微皱着,“你有没有觉得清芷最近有点……不太对劲?”
段灼一怔,这才反应过来,主子说的是侧王妃,便摇摇头:“nu婢没看出来,侧王妃是哪里不舒服吗?”
“本王真是疯了,跟你讨论女人。”萧辞瞥了他一眼,端起茶杯饮了一ko,又捏起笔在案上的纸上写了起来。
段灼缩了缩脑袋,余光刚好落在那张纸上。
他本该垂下头默默走开,但是偏偏宋清芷三个字映入了他的视线,他就多看了两眼。
竟然是王爷上奏要请示将侧王妃升为正妃的奏折。
他咽了咽ko水,悄悄看了看萧辞的侧脸。
“去把江空畔给本王叫来。”
段灼小心提示道:“王爷,已经是二更天了,想必江big人早就睡下了,有什么事不能明r?”
萧辞转头,看着他,“已经二更了?”
“是。”
“今r王妃来过夕照堂吗?”
段灼摇摇头,“不曾来过。”
“那昨r呢?”
“也不曾来过。”
萧辞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脸上难掩气愤,道:“自从那r遇刺后,三r都不曾来过?”
段灼感觉王爷的眼睛里在冒火,几乎就要把桌子上那张纸点燃了,但也只好据实回答:“不曾。”
“本王给她当了刀剑,她竟也不说来问问本王?”
这句话段灼可是不敢接的,只好垂着手退到了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