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1 / 2)

陈浔风轻轻笑了下,他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为什么…你在我眼里,就是周霭,周霭就是周霭,7岁的周霭、17岁的周霭,不都是你吗?”

“7岁的时候,别人欺负你,我So不了。下个月你就17了,我知道你长big了,你都快成年了,你已经是个big人了,但别人欺负你,我还是见不得。”

陈浔风再次轻轻摇头,再次重复:“…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只知道,这跟你长不长big、跟你现在几岁,好像都没什么关系。”

陈浔风手里还捏着刚刚从周霭手上接过来的打火机,浅蓝s的透明塑料制打火机,5毛钱一个,big街上随处可见,陈浔风有一搭没一搭的摁着火机,但火苗总是刚窜出来就被风扑灭,然后他终于收手停下:“我一直都还没有问你,在我走的那几年…你过的到底怎么样,一方面是因为我暂时还没找到机会问你,另一方面,我想就算我问了,可能你也不会想告诉我。”

陈浔风探手拉起周霭的一只手,他将打火机放在周霭微凉的手掌心里,他说:“我不在乎你对我隐瞒什么,这是你的权力和自由,但周霭,我想知道的,我也总会知道的,因为这也是我的权力和自由。”

陈浔风看着眼前的周霭,周霭安静的站在他面前,全身上下只有发丝被风吹得绕出细微的弧度,不管何时何地,他见了周霭,总是不由自主就变得柔软,所以他不明白,为什么从小到big总有那么多烂.人要来犯.贱,要来招惹周霭。

陈浔风突然有些想拥抱面前的男生,他也确实就如此做了,从他在六中见到周霭的第一眼,从他跟踪周霭的那些天起,他就想要这样做,他就想要轻轻抱住前方那道瘦削的背影。

太阳藏在厚重的云层里,这一片树林里的阴翳持续不消,阴影底下,陈浔风往前走了一小步,然后他抬手,松松揽住了面前的男生的后背。

周霭身上凉丝丝的薄荷味包围了他,他低头,将眼睛轻轻抵在周霭的肩膀上,这是一个很松散、也很安静的拥抱,周霭微微使力,两个人就可以分开。

陈浔风靠在周霭的肩颈里顿了顿,才终于对自己抱住的男生说了迟来的重逢词,他说:“周霭,我是陈浔风,我回来了。”

周霭的手垂在身侧没有动,陈浔风的声音贴在他脖颈间,再传出来就变得又低又轻,像是耳语。

陈浔风说他是陈浔风,陈浔风在对他强调他是陈浔风。

周霭的下巴被动的抵着陈浔风的肩膀,陈浔风凉凉的发丝蹭着他的耳朵,带起一点痒,r光跃出云层,一缕光线从树林枝桠间门洒下来,在陈浔风的后背上映出一道蜜s光带,周霭的眼睛被陡然出现的光刺得眯了眯,然后他从陈浔风的肩膀上慢慢抬起下巴,看向了头顶逐渐露出来的太阳。

“你衣服底下,怎么是硬.的?”陈浔风轻轻松开周霭,他用手扯了扯周霭的外T,衣服地下像是有层硬质的壳子。

周霭看他一眼,抬手拉开自己外T的拉锁,露出里面戴着的护腰。

陈浔风抬手碰了碰,他自然认得出这个东西,他眉心轻动,低着的脸上陡然划过一抹冷:“所以,这就是你上次请假半个月的原因?”

周霭重新拉上衣服,看他一眼。

陈浔风抬手,替周霭理了理折下来的衣领边,他的目光放在周霭的衣领边上,像是很随意的出声问:“这是怎么回事?”

周霭微偏头观察着面前陈浔风的表q,眉梢轻挑,面前的陈浔风ya.着一副要替他寻.仇的模样,陈浔风好像总是觉得他会在各种地方吃亏、被人伤.害,他甚至有些草木皆兵了,周霭抬手打了句手语:你是觉得我很没用吗?

这个问题问出来,他们似乎又要绕回去刚才的话题,所以周霭打完这句话,就很快补充:从楼梯,摔下来。

手语的表达必然不如ko语自由,甚至不同人翻译出来的内容也有差别,纯粹适用于聋哑人的天然手语的语序语法也和ko语不同,小时候刚开始接触手语的周霭,还会一个字一个词语的按照ko语的顺序调整打出来,但很快他就发现,就算他完整的打出一句话,也依旧没有人能明白、能听懂。

渐渐的他就不再动手,直到认识陈浔风,但最开始他和陈浔风的“jao流”就不是靠手语,因为陈浔风也根本不会。

他们写过字,但陈浔风是个不听课不jao作业的人,他识字不多,周霭只能先用拼音注释着去jao陈浔风识字,最后的目的就变成了jao学,而不在jao流;他们也画画,但两个人画风迥异,就算临摹同一种东西,出来的结果都各自不同;然后陈浔风说要学手语,但等到周霭慢慢将自己学会的所有手语表示都jao给陈浔风时,他们互相才发现,那个时候他们已经太熟悉对方。

熟悉到周霭仅仅一个眼神,陈浔风就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所以那个时候,周霭在和陈浔风jao流的时候可以很“偷懒”,他们两个人太了解对方,手语不是他们唯一的jao流方式,很多时候,周霭只用比划出两个简单的词语,陈浔风自己就可以补充上整句话的意思。

刚刚补充最后的回答时,周霭下意识先打了个“楼梯”的词语,然后陈浔风依旧很快速的就反应过来,他眉心轻皱,仔细去看周霭:“从楼梯上摔下来,那你其他地方有没有So伤?”

周霭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已经想结束这个话题,他看一眼陈浔风的裤脚,从兜里拿了张纸巾递给他。

陈浔风接到手上,却只是随便抬腿拍了拍,然后他拉过周霭的手腕,展开周霭的手心,用那张纸擦了擦他刚刚灭烟时沾上黑s烟灰的手指。

周霭低头看着自己手指,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那点烟灰,已经被陈浔风擦得很Gan净。

周霭的手心总有些凉,陈浔风me了me,问他:“冷吗?”

周霭cou回了自己的手,放进衣兜里,率先提步往外走,依旧是按照原路返回,依旧是陈浔风走后面,路过那个“请勿靠近!危险!”的告示牌后,陈浔风伸手将牌子拦到了原位。

1班刚刚爆发的那场暴.力还没开始,就被中途过来的周霭阻了,陈浔风离开后,1班才有人敢靠近胡成,把他从地上扶起来,没有人谈论陈浔风刚刚的殴.打,因为这件事已经不是第一次在他们班里发生,big家都不愿意惹祸上身,成为下一个蒋文意或者胡成,所以他们已经飞快的粉饰太平,装作无事发生的继续准备烧烤。

只有蒋文意沉默的坐在人群后方,扫着远处周霭放在椅子上的书包,长久都没有挪开视线。

周霭从后山绕出来就去了旁边的商店,他从货架上随便拿了种面包,陈浔风跟在他后面,周霭在货架前顿了顿,才转回头,然后发现陈浔风仍旧盯着他的后脑勺看,像是在观察,也像是在发呆。

周霭扯了下陈浔风的袖ko,陈浔风下意识回握住周霭的手腕,然后回神抬眼,低声问他:“怎么了?”

周霭侧身让了让,露出自己前方的货架,陈浔风扫了眼周霭手里的东西,抬手取了个一样的下来。

商店外有专门的露天桌椅,供游客休息和餐饮,两个人回了之前周霭放包的地方,陈浔风坐在周霭对面,坐下后他突然回头,看向后方1班的方向。

人群熙攘,但他仍旧捕捉到后面的胡成,他定定看了一眼才回头。

山顶有风,但r光很暖,桌面上周霭翻开了刚刚看的那本书,他边吃边慢慢翻看着,陈浔风坐在对面,单手拿着自己的面包,撑着下巴有一搭没一搭的看着周霭。

“周霭。”有女声突然从他们旁边响起来,打破这一隅的安静,两个人同步偏头看过去。

是1班的班长李萌,陈浔风并不认识,只是看着对方微眯了眯眼。

李萌是班长,她本想落落big方的过来邀请周霭加入他们的聚餐活动,但在旁边陈浔风视线的审视下,她莫名就卡了卡,她呼出ko气,才对周霭自然开ko:“我们那边烧烤马上可以吃了,周霭,你要不然…过去和同学们一起?菜还挺多的。”

周霭只扫了她一眼,就淡淡摇头,然后他的注意力就已经回到了手上的书里。

李萌站在旁边,她看着周霭的侧脸有些犹豫,她刚刚才将炭石买回来,班里没有人多嘴的告诉她之前发生过什么,她觉得现在班内的气氛挺和谐融洽,所以她认为这是周霭和同学们破冰的好机会,校内的学习总是让人感到ya抑,校外的自然轻松才能更好的让同学们接So周霭的融入。

她抿抿cun,正准备再说服周霭一次,就听见坐在周霭对面的男生突然朝她说话。

李萌抬头,盯着她的陈浔风的目光比之前的审视更冷,两个人对上眼神的瞬间门,她听见陈浔风不留q面的声音:“他都拒绝了,你是不是看不懂?”

陈浔风的手指在桌子上不耐烦的敲了两下:“你还在这等什么?”

陈浔风名声在外,李萌自然知道他的作风,她皱皱眉,但还是硬气回道:“这是我们班里的事q。”意思就是和他陈浔风无关,不要他一个外班的人ca手。

陈浔风扭开旁边的矿泉水递给周霭后,才再次将视线转回李萌,陈浔风说话不快,所以李萌一字一句听得很清楚,他说:“周霭是1班的人,但你搞清楚,他不归你管,你他妈又算个什么东西?”

李萌从小就是班长、是尖子生,她几乎从没有被人这样当面凶过,陈浔风确如他们所说,毫无顾忌,在他眼里像是没有男女、年纪和职位高低之分,被人当面如此说,自尊心极强的李萌的生理泪水几乎瞬间门就溢上眼眶,但她还是忍住,然后说了最后一句:“…我是周霭的班长,我应该有权利和职责管理整个班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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