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1 / 2)

周霭人生里得到的快乐极少,但他却从来没有过要离开这个世界的念头,也是到今天他才想明白,这big概也是因为陈浔风,很多年前的陈浔风自己满是伤痕,也要挡在他面前护住他,很多年前的陈浔风站在他面前,抹着眼泪哭着说自己一定会回来。

陈浔风那么小就将他保护的那么好,他不能去辜负那个小男孩,而且他心里始终也有念想,他相信陈浔风,分开的那几年里,他自己都没察觉到,其实他一直在等陈浔风。

但这些,全部都建立在陈浔风活着的前提下,但如果陈浔风死了呢。

他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那些等待、坚持、怀念和期盼,全部都没有了。

这些东西都不能想,但周霭却控制不住的去想,他想得自己都产生了清晰的惧意,他害怕陈浔风真的死了。

陈浔风的愣怔只有短短一瞬,他更快的反应过来周霭的q绪与想法,想清楚后他就下了cuang,他走到周霭面前蹲下,然后微微仰头去看周霭的脸,安静的看了会后,他拉起周霭微凉的手me到自己脸上。

他跟周霭说话的声音里又带上些哄,他慢慢说:“不会的,霭霭。”他的另一只手也拉上周霭,他揉了揉周霭冰凉的手指。

夜s安静,墙壁上的电子钟已经走到了零点,他们两个人的阴影在雪白的墙壁上重合,远看像是只有一个人,房间里除了仪QI的规律运行声,就只有陈浔风放轻的声音。

他对周霭说:“我不会死。”为了安we周霭,他甚至搬出来唯心主义的佐证,他说:“那年我外公把我接回去,请了先生给我算命,算命的说我幼年失怙、说我成年之前有个坎、还说我会长命百岁。我从小没爹,幼年失怙他说对了,成年前有个坎,说得肯定就是这次,他也说对了。所以,”他看着周霭,露出个笑,他说:“我肯定也会长命百岁。”

陈浔风用手背贴了贴周霭冰凉的脸,然后他抬手,将周霭的脸k到自己肩膀上。

周霭的下巴抵在陈浔风的肩颈处,他的呼吸间全是陈浔风身上的味道和温度,周霭感到底下陈浔风手臂筋骨的拉伸,然后陈浔风抬手搂住了他的背,周霭低着头,后颈露了出来,陈浔风的另一只手就放在他的后颈上,以手指轻轻捋动,陈浔风的下巴微仰,点在他头顶。

这是一个非常有安全感的姿势,周霭的两条.腿还埋在被子里,他露出来的上半身像是陷在了陈浔风怀里。

周霭的视线里是陈浔风的黑发,他的big半视线都被挡住,只隐隐有光透进来,周霭闭上了眼睛,他抬起自己的手,me到了陈浔风的后背,他的手指停在陈浔风的脊骨上没有再动。

他好像很困,也好像有点累。

时间静谧流走,陈浔风略微低头看了一眼周霭的脸,周霭睡着了,睡觉的动静也轻轻的,只有洒在自己耳边的规律呼吸,陈浔风垂眼看了会,最后低头,用cun很轻的碰了碰周霭的后颈。

然后他轻轻使力,将周霭从沙发cuang上抱了起来,他把周霭放到了自己更加柔软的病cuang上,等给他盖好被子,陈浔风才注意到自己手背上股起来的包,他输的Ye管已经回流了长长一截红s的血。

陈浔风抬手关了cuang头灯,然后按住手背,面无表q的拔了针管,最后自己提起输Ye瓶,出门往护士站去了。

周霭只请了一天的假期,第二天早上,他依旧需要早起去学校上课,这一觉睡得异常的沉,醒过来他才发现自己睡在病cuang上,身上盖了两cuang被子,而陈浔风正坐在旁边的沙发cuang上,腿盘着,身上松松披了件外T,挂着Ye体的手搁在膝头,另只手拿着手机在看。

察觉到动静,陈浔风抬头看过来:“醒了?”

周霭从cuang上下来,踩进cuang边的拖鞋,朝陈浔风示意病cuang上那两层浅蓝s的被子。

陈浔风关了手机,走过来到周霭旁边,他随便捞了捞cuang上的被子,给周霭解释:“这两cuang都挺薄,后半夜挺冷的,你昨天还在输Ye,我就都给你盖上了。”

说着话陈浔风就露出点笑来,他抬手捋了把周霭的额发,然后凑近去看周霭的脸:“睡出汗了?刚刚我me也还好a。”

周霭比了个表示感觉的字:re。

陈浔风看着他,说:“好。”

周霭去病房附带的浴室里洗了个澡,吹完头发出来时,发现陈浔风已经把早饭摆在了桌子上,早饭是他找人送上来的,偏广式的清淡小份食,种类多但分量少,刚好是两个人的食量。

收拾完周霭要走的时候,陈浔风却在后面叫住了他。

周霭回头,看见陈浔风手里拿着昨天他解下来的围巾,陈浔风完全不管自己输Ye的手,两只手都用起来,又再次把围巾给他围在了脖子上,他边围边说:“外面冷,到学校再摘,我给你叫了辆ce,等在医院南门,从住院部二号楼出去就是,ce牌号发你手机上了。”

然后陈浔风松开手,说:“去吧。”

周霭不知道周佑宝在医院住了几天,但他出院后就被爷爷奶奶接走了,临近年底,他的父母在外地出长差没回来,而陈驷流也因为期末,学校的事q走不开,请了几天假期。

所以陈浔风住院近一周,周霭这周也几乎没有回家睡过。

他白天在学校里上课,晚上就在中心医院的住院区,只是中途回去几次拿换洗的衣服。

周四晚上,周霭在陈浔风的病房里写作业,陈浔风已经拆了线准备明天就出院,他自己在旁边收拾东西,因为是个单人小病房,空间并不big,所以陈浔风叠衣服时不小心就带倒周霭堆在旁边的书。

书翻到地上,两个人同时低头去捡,周霭拿起了书,陈浔风却捡起了书夹层里掉出来的东西。

陈浔风半蹲在地上,动作间有个并不明显的迟疑,他的表q笼在暗处看不分明,然后他如常抬手,将手上那封质感极好的绿s信封还给了周霭。

周霭接过信封,手上的信封纸质厚重,两面被ya的很平整,他翻过来,才看见信封后被突兀打开的痕迹,周霭想起来,这是之前在1班,他那封被人拆开又被举报给老师、最后还被胡成在班里big声宣读的q书。

也是那天,他在班里卡住了胡成的脖子,然后回座位,在桌篓里发现了这封被破开的封皮,当时他似乎是把这封皮ya在了本并不常用的jao辅书里。

第40章

周霭将信封嵌回书里,抬眼却发现陈浔风依旧半蹲在原地。

他看着陈浔风,越过桌板将手递过去要把他拉起来,陈浔风有这个习惯,有的时候坐着、蹲着就不想起来,就懒洋洋的等人拉。

陈浔风的手掌骨节比周霭的big,他抬手握住周霭,将他的手攥在掌心,顺着他的力道,侧过身体顺势坐到他旁边。

周霭收回手继续写题,他的人生历来单调,学习是他花费最多时间的一件事,所以他可以选择最笨的方法去学习,无数次的重复、最big范围内不漏掉任何知识点就是周霭的笨办法,也是他能稳在第一名的原因。

周霭不是个过目不忘的天才,他的诀窍只是他看得多、写得多、练得多,所以对知识点的短期记忆也会被他自己重复成为长期记忆。

陈浔风手撑下巴坐在周霭旁边,看了会他,突然在寂静里问:“小周老师,有没有学霸笔记本?”

周霭手上的动作微顿,他偏头看向旁边的人,高中知识框架清楚,周霭认为单纯的jao材已经足够,他没有再浪费时间把同样的内容在课本、笔记本之间辗转誊抄,所以周霭没有笔记本。

周霭将手边的草稿纸往陈浔风面前拨了拨,他随手在演算算式的下行写了几个字:什么科目?

陈浔风翻了翻班群里胡老师发的上次月考的成绩单,他也不知道自己的考试成绩,他点开文件,将手机屏幕摆到草稿本旁边,放big自己上次月考的成绩给周霭看:“…先从短板开始。”

然后两个人看着手机屏幕,同时安静了一瞬,因为陈浔风的成绩烂得十分均匀,他名字后的那条成绩单里,除了外语一枝独秀十分突出,其他科目都在及格线边缘徘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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