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科后周霭就开始在学校住宿,他从最开始的每周末回家,发展到后来每个月才会回次家,他在学校里忙碌,并不了解家里的q况,所以他也不知道周锐诚和徐丽的关系已经闹到僵.冷,闹到这年cun节徐丽和周佑宝都没回来。
这年的年夜饭桌上少了徐丽和吵闹的周佑宝,但却多了个侃侃而谈的陈驷流。
周霭放寒假回来的前三天,在楼上的卧室里学了三天,直到cun节那天晚上,周锐诚敲响了他的房门,让他下楼吃饭,周霭顺着楼梯往下走的时候,看见了坐在客厅的陈驷流。
陈驷流穿衬衣西裤,西装外T挂在入户处,俨然和以往是完全不同的打扮,他坐在沙发上,听见声音转头看过来时,脸上还挂着刻意又矜持的笑,看过来后,他就直gogo的盯住周霭,那眼神很脏也很下流,周霭只冷漠的移开视线。
年夜饭是周锐诚在外面酒店里订的,8荤8素摆满了整张桌子,但围着桌子坐的只有三个人。家里的饭桌上,周霭一如既往是那个隐形人,他单独坐在一方,只沉默的吃饭。
周锐诚似乎相当看好陈驷流,他们早已不再靠周霭的家jao老师这层原因维系关系,半年前周锐诚就投资了陈驷流的科研项目,两个人还在合作做专利,饭桌上他们谈的都是实验进程和年后安排,聊到后面兴头上,他们就开始喝酒。
在两个人开始互斟时,周霭搁下筷子准备下桌,但对面的陈驷流似乎时时刻刻都盯着周霭的动作,周霭刚动,他就隔着张桌子叫了周霭的名字,他两步走过来堵住周霭的去路,面对面的递给他个厚实的红包,然后微笑着说:“小霭明年就要考试了是吗?今天cun节,祝你新年快乐,来年学业有成,顺顺利利。”
他的话说得正经,但盯着周霭的目光却黏腻。
周霭没看陈驷流,更没接他的东西,只准备错身离开,但周锐诚在桌对面看着他们,突然皱眉凶了句:“有没有点礼貌周霭!人家是你老师!过个年你没给人家谢礼,人家反而给你包红包,不管接不接的,你连个谢谢都不会说?”
陈驷流又开始劝发怒的周锐诚,他脸上温和的笑始终没消失,他说:“周总,可能是我和小霭有段时间没见了,他对我有些陌生了,我相信——”
陈驷流在面前说着话,周霭的手臂碰到了旁边的饭桌,桌边的杯碟突然摔落下来,脆响直接打断了陈驷流没说完的话,陈驷流下意识的退开两步,避免油渍溅到身上,他让出路来,周霭便快速离开了原地,从头到尾,周霭脸上都冷漠的没带半分q绪。
他上楼的过程里,还能听见周锐诚在背后对他的斥责:“他那个臭脾气是越来越像他妈了!莫名其妙就犯病!连自己的老师都不尊重!”周锐诚骂完,就是陈驷流状似温和的劝解。
周霭上楼进自己的卧室,将所有的声音都关在门外,他进房间先去浴室洗澡,这个澡他又洗得比以前久,洗完澡他没吹头发,只在肩颈处搭了根毛巾。
但推开浴室门出来的时候,他却看见突然出现在自己房间里的陈驷流,陈驷流脸s泛红,身上都是酒气,浓郁的酒味熏得周霭的房间都是那股味道,他面朝浴室的方向,身上衬衫的k子开了几颗,正big剌剌的坐在周霭cuang上。
听见周霭推开门的声音,他应声抬头望过来,盯住周霭后,他半天没能挪开视线,然后他语调模糊的说:“小霭,你成年了,好像是不一样了。”
而周霭则在看见他的第一眼,就皱了眉。
第66章
周霭偏头看了眼big敞着的卧室房门,陈驷流顺着他的目光,也看向房门外空寂的走廊,然后他突兀的笑了下,说:“你爸…big概是出去找女人了,现在这栋房子里,只有我和你了。”
陈驷流前伸脖子,目光定在周霭身上:“小霭,今年我陪你过年。”
但除了刚出浴室门时猝不及防的那眼,后面周霭完全没再看陈驷流,他直接无视了房间里另一个人的存在,只顾自做自己的事q,他用毛巾将头发上的水擦了擦,从衣柜里拿了件长袖的外T出来穿,穿好衣服后他开始收整自己东西,然后很快,周霭就发现自己放在桌面的手机不见了。
陈驷流的目光始终不错眼的放在他身上,察觉到周霭的动作,他慢悠悠的从cuang上晃起来,步伐凌乱的走到周霭身后才停下,陈驷流靠近周霭的耳边,问他:“你在找什么东西吗?你告诉我,我可以帮你a。”
周霭站在桌前,没动也没回头。
陈驷流比周霭高些,他垂眼看面前的男生,看他微chao的短发,看他后背若隐若现的肩胛骨,也看他后脖颈里露出来的细细银链,陈驷流盯着周霭看了会,轻轻的叹ko气,然后妥协似的突然说:“周霭,我是真的喜欢你,我忘不掉你,也放不下你。”
“周霭,你不要总是这样排斥我,我跟你讲过许多次了,男人和男人,也是可以谈恋爱的。”
但周霭像是完全没有听到,只开始整理桌面上的书和习题册,陈驷流在他身后,语调里带着劝和蛊.惑,他说:“周霭,我比你big几岁,什么事我都走在你前面,什么事我都比你先经历,我可以给你经验、可以陪你高考、陪你念big学、陪你做所有你想做的事,给你铺出今后你要走的路。”
陈驷流出气的声音很重,他说:“你知道的,我妈是聋哑人,从小我就是在这种环境里成长的,我有无限的耐心的陪着你,跟你jao流跟你接触。在这方面,我们永远不会产生摩擦。我现在在做公司,周霭,不出三年,我会有成绩,你什么都不用管,以后你想要什么生活,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周霭始终没回头,但也没有转身离开,陈驷流盯着他的背影,几乎以为周霭听进去他的话了,他慢慢抬起自己的手,要去碰周霭,动作间他语调暧昧的说:“周霭,我天天都在想你,做梦都在想你。”
陈驷流身上是烟酒混杂陌生香水的凌乱味道,在他的味道靠得越来越近时,周霭终于回头,陈驷流看见突然转过来的周霭的脸,猝然露出惊喜的表q,所以他并没有注意到,回头时周霭手里还拿着拆卸下来的台灯底座。
灯盏的底座是厚重的金属材质,周霭的动作显然要比醉酒的陈驷流快,在陈驷流要碰到他之前,周霭先一步用底座砸向了男人的右下肋骨。
周霭从来不是个会打架的人,他几乎没和别人动过手,但他看陈浔风打过许多架,小时候陈浔风那些不要命、不怕ton式的打法不算,现在的陈浔风动手时有T清晰的体系,陈浔风不避着他,这两年周霭在旁边看过许多次,潜移默化的,周霭就知道了要怎么迅速的将对手制倒。
但陈驷流是个比他高big许多的成年男人,周霭没有实.chao过,他不确定自己手上的力气能否将他击倒,而他的卧室里可以拆卸的重物只有书桌上这灯座,周霭不想和陈驷流来回纠缠,所以他借助了灯座,一击即中的砸向了陈驷流的右下肋骨处。
陈驷流喝了酒,脚步本来就不太稳当,突然So到这样的重击,腰.腹骤软,他后退两步就跌坐在了地板上,刚稳住身形他就看出来周霭要走,所以陈驷流更快的探手过来,用力抓住了周霭的脚腕,他也开始动手,要将周霭往地上扯,他问周霭:“你怎么总是这样?油盐不进?”
“周霭我他妈对你还不够好吗?我什么都依你,时时刻刻想着你,什么都为你着想,结果你就是这么对我的!”
“你又对我动手!我手上现在还有你割出来的疤!周霭,你别以为我喜欢你让着你,你就可以把我往死里弄!”
周霭被拽着走不了,冷冷的皱了眉,他漆黑的眼神终于聚焦在陈驷流愤怒的脸上。
陈驷流还坐在地上,察觉到周霭的视线,他深深的呼吸,然后放缓语气:“小霭,你只要给我个机会——”
但陈驷流的话没能说完,因为周霭突然爆发出巨big的力气,他挣脱了陈驷流的控制,也打断了他没说完的话,然后更快的抬手扯住了陈驷流的后衣领,直接将他拖拽进前面的浴室里。
过程里,周霭的表q始终非常平静,他的五官丝毫不动,但他的手却将陈驷流控得极紧,露出来的手腕上青筋鲜明的崩起来,在他的手底下,陈驷流竟然窒息的挣脱不开。
周霭刚刚才洗过澡,浴室的水池里还积着水,在陈驷流的疯狂挣扎下,周霭抓着他的手有些松了,就在要松力的前一秒,周霭从后方重重的将陈驷流的头摁进了水池里。
陈驷流在被淹进冷水的那秒就彻底酒醒了,然后他面临的就是没顶的窒息和惊惧,他从来没有想过,看似瘦弱的周霭,力气居然这样big,big的他完全挣脱不开,big的他感到害怕,水池里水波jdang,陈驷流两只手努力的向后me索,要捏着周霭的手腕将他的手掰开,但在窒息里,他根本没有力气去挣脱周霭近乎恐怖的控制。
陈驷流淹在水里,无法再出声说话,有瞬间,周霭的房间里、包括这整栋别墅里,都只有陈驷流挣扎扑腾的水声,陈驷流的脖子被掐红了,他挣扎的力度越发疯狂却又越发无力。
周霭蹲在他后方,依旧是面无表q的垂着眼睛,世界像是隔着层厚重的膜,他只能看见陈驷流挣扎的动作和自己逐渐泛青发紫的手,他听不见喧嚣的水波,也察觉不到陈驷流的求生。
陈驷流的五感越发封闭,他处在窒息又冰凉的黑暗里,水呛进他的鼻腔,走向big脑,陈驷流感觉到刻骨的冷,他甚至没有机会想到别的事,他恍惚就要在这样的挣扎中走向死亡。
然后猝不及防的,后方的手突然发力,将他的头从水里扯起来,陈驷流已经要失去意识,在出水的瞬间,全凭本能的张big嘴呼吸,疯狂呛咳出胸肺里积聚的水,但周霭给他的时间太短,他甚至还没从茫然的意识里清醒,又被周霭从后摁进冰凉的水里,然后又是无尽窒息与黑暗的折磨。
陈驷流挣扎的过程里,他装在裤兜里的手机滑落出来,手机zuang击浴室的地板,碰zuang出清脆的声音,那是周霭本来放在书桌上的手机,摔落在地后,手机接连震动两声,屏幕上显示收到新消息。
被淹在水里的陈驷流已经没有了力气,他挣扎的幅度越来越小,周霭看着自己在水里泡的发紫的手,那边的手机却又开始发出连续的“呜呜”振响,周霭终于松开了对陈驷流的钳.制。
被松开后,陈驷流边剧烈呛咳边挣扎着后退,他脸s乌青,眼眶通红,眼神里全是死里逃生后的惊慌,周霭往前走了两步,陈驷流再次往后退要避开周霭,他张了张嘴,但喉咙嘶哑,发出来的声音极其破碎。
“你真是个疯子。”陈驷流说,说完话后他终于勉强能站起来,然后他逃似的,头也不回的踉跄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