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鸣:[苏墨的爸妈。]
邹北远:[宝贝别怕,我马上回来。]
其实苏鸣这么多年和家里的关系一直很疏离,除了他们惹到苏鸣头上的时候苏鸣会生气,其他时候苏鸣都可以把自己当成一个局外人,不会为他们的事q产生任何喜怒哀乐。
但是看到小狼很紧张地要马上回来陪自己,苏鸣还是觉得很安心。
四十多分钟之后邹北远就回来了,问苏鸣发生了什么事,苏鸣给邹北远看了和苏墨的聊天记录,邹北远看完只问了句这个奶奶对苏鸣好不好。
苏鸣说不好,很坏。
邹北远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傍晚,苏鸣做好饭准备跟邹北远吃过晚餐就到医院去看宋老师,两个人在餐桌旁坐下的时候,门铃响了。
邹北远起身去开门,门ko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比邹北远矮半个头,身宽体胖,脸颊被地心引力拉得往下坠出两道法令纹。他看人的时候眉头皱得很深,所以眉心也有很深的皱褶。
“你找谁?”邹北远问。
男人看了看邹北远,又抬头去看门牌号,迟疑道:“苏鸣在吗?”
邹北远挑了下眉,“你是?”
男人眉头皱得更深,“我是苏鸣的爸爸。”
邹北远愣了一下,随即惊讶道:“什么?苏鸣居然有爸爸?”
“苏鸣呢?”男人声音变得有点冷。
邹北远回头喊:“苏鸣,这里有个人说是你爸。”
苏鸣听到他们说话已经走到玄关了,对邹北远打手语:告诉他我不会去的。
邹北远如实转告给苏志松,苏志松放缓了音调,脸上带着难辨真假的诚恳,对苏鸣说:“我想跟你谈谈。”
走廊里传来电梯门开合的声音,有同楼层的邻居进出,脚步声回dang。苏鸣跟苏志松对视两秒,最终对邹北远比划:让他进来吧。
苏鸣回到餐桌前,自顾自地继续吃东西,丝毫没有要招呼苏志松的意思。
倒是邹北远又去厨房拿了一副碗筷摆在桌上:“来,爸爸坐下一起吃。”
苏鸣的冷漠态度令苏志松很不suang,但他拿苏鸣没办法。
他今天是来劝苏鸣回家的,不好发作。
幸好苏鸣这个朋友会来事,苏志松顺着邹北远的话坐下来,没动筷子,跟邹北远寒暄了两句。
“爸爸找苏鸣什么事a?”邹北远假装友好地明知故问。
苏志松没多想为啥邹北远要叫自己爸爸,只当邹北远是自来熟,跟着苏鸣叫的,叹了ko气说:“他奶奶过世了,我来接他回去一趟。”
苏鸣低头吃饭,眼皮都没抬一下。
“哦,”邹北远说,“奶奶又不喜欢苏鸣,苏鸣回去了奶奶也不开心,Gan嘛不叫苏墨回去?”
苏志松觉得这话听着奇怪,斜眼看向邹北远,眼神不太友善。
邹北远毫无所觉,啧了一声继续说:“我知道了,都怪苏墨要去屈家当上门女婿,以后生了儿子都不能姓苏,多给咱们家丢人,当然不让他来了,是吧爸爸?”
邹北远说这话的时候神q很认真,让苏志松一时分不清楚他是真心这么觉得,还是在挖苦讽刺。
苏志松摇了摇头,觉得很难堪,不想再继续聊苏墨的事,对苏鸣说:“苏鸣,奶奶不在了,以后你可以多回家看看,我和妈妈都很挂念你。”
苏鸣缓缓抬起头看了他爸一眼,没什么表示,又捏着筷子继续吃东西。
邹北远看到苏鸣一直在扒拉自己碗里的米饭,提起筷子给苏鸣夹菜,问苏志松:“苏墨难道已经铁了心要入赘屈家?那这个儿子不就白Yang了?”
苏志松觉得邹北远虽然说话不中听,但句句都说到了他的心坎上,重重叹ko气道,“那小子没良心!”
邹北远安we:“算了算了,不还有一百六十六万彩礼吗?再跟屈家谈谈,看能不能谈个好价钱,那可是苏墨a。”
苏志松脸s更难看了,好像说到了他的ton处,连表q都有些控制不住,嘴cun抖了抖,没说出话来。
邹北远声音愉悦,“爸爸您该不会是跟屈家闹翻了,现在屈家连彩礼都不愿意出了吧?人财两空也太惨了,这下可怎么办。”
被j准地踩到ton脚,苏志松下意识看向苏鸣,而苏鸣对他们的聊天内容似乎毫不关心,拿起汤勺给自己和邹北远盛汤,看都没看苏志松一眼。
苏志松觉得苏鸣和邹北远的相处氛围有点奇怪,但是又说不出是哪里怪,视线在他们之间来回扫了几遍,又听邹北远说:“爸爸,我给您出个主意,眼下最好的办法,就是您跟咱妈再生一个,靠别人不如靠自己。”
苏志松终于听出话里的讽刺,黑着脸说:“荒谬!我们家又不是苏墨一个儿子。”
邹北远冷笑,“您还记得有苏鸣这个儿子a?可惜苏鸣更指望不上。”
苏志松皱眉:“什么意思?”
邹北远收起装出来的友好,面无表q地说:“首先,苏鸣不会去给他奶奶送终,你们家这么多年怎么对他的你应该心里有数,他没有为你们家尽孝的义务。”
“其次,”邹北远微微扬起下巴,居高临下地盯着苏志松,“苏鸣也不会有孩子。”
苏志松觉出不对来,还没来得及细想,邹北远又接着说:“因为我们两个生不出来。”
正在喝汤的苏鸣差点没把汤喷出来,呛得咳嗽起来,邹北远立即起身去给苏鸣倒了一杯清水。
苏志松猛地站起来,椅子脚摩擦地板发出刺耳的动静,气得身体都在发抖,指着苏鸣问:“你们是那种关系?”
苏鸣咳顺气了,捧着杯子喝了一ko水,才慢慢地对他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