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疏只好再出声:“方颐。”
“他已经没命了。”
方颐:“天命储君,却十九而亡,你们就是如此拟定一个凡人的命运的吗?”
秦疏似乎是在等谁回答,微微偏头,然后才代而回答道:“这不是凡人的命运,这是作为秦殇帝嫡子的宿命。”
“不论是谁做了这个储君,都逃不过短折而亡的下场。”
“但只有他会以死殉国!”方颐距离秦疏已经很近了,火舌灼烧着她的眉眼,只这一刻,这位左相才彰显出凡人远远难以匹及的冷厉锋锐:“我再说一遍,把他给我。”
“你能支付什么代价?”
“我已经支付过了。”
秦疏似乎安静了一会儿,然后慢慢地哦了一声:“原来是因为你。”她看着她:“我才会唤醒他。”
声音忽然挣脱了。
他之前一直被方颐困着,在傀儡的身体里崩溃扭曲,如今不知道是不是因方颐被烈火灼烧,它也重得自由,扭曲得意的声音一叫嚣,便充满天际:
“我明白了!原来是你!原来是你!我说阎罗殿怎么看中了你做掌管人间轮回的司命官,却最后锁了你魂魄百年,原来是你放跑了一个鬼魂,不,不止一个!”
它转来转去,像是十分兴奋一般四处奔窜:“可惜,你好不容易还完债责,回到人间,他却被人间绊住。”
它尖锐地笑起来:“竹篮打水!好不容易救下他,却功亏一篑,怪不得你那么生气。”
它挑衅地看见浴火的方颐:“怎么,司命官,你不jao训我吗?你不是自诩算无遗策吗?怎么百年前想到留下一手,却不能在此刻阻止我嘲讽你!”
急转直下,楚朝君臣脸s变幻,楚帝终于寻着机会能够chao控僵硬的身体,扑过去却只抓到一层飞灰。
澹台衡的魂灯还悬在秦疏手里。看不到光亮了。
方颐却冷静了,只看着那声音所在虚空:“我那时不过是凡人,如何能知晓死后怎么筹算布局?”
声音顿住,又扬起:“你不敢生气,这么说,你是向我认输了?你不敢挑衅我?”
话里得意几乎要溢出来。
方颐平静:“是,我不敢。毕竟你一动,我百年前为他保留的魂火,就断了。我怎么敢惹怒big人。”
“哈哈哈哈哈好,算你识相!那你说,你是不是不该惹我,是不是不该将我抓住以傀儡jao训。”它恶狠狠,竟不知方颐是在拖延时间,只随心意b问。
而在它身后,虞宋已经拔了剑。
“是,是不该。”
秦疏看着虞宋,她也看着虞宋,有那么一瞬间,虞宋眉眼里闪过一丝什么:“为什么就不能放过他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