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野没理会他,将背包挎在肩上:“白逸青,以后好好生活,不为别人,就为这些年你亏欠的你自己。”
陆野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白逸青浑身颤栗,这些话像一道道雷火砸在他的心上,让他无力承So。
他听到屋门“咔哒”一声合上,big脑却反应不过来这代表什么。
直到肚子发出咕噜噜的声音,身体的疼ton将他唤醒。
陆野走了。
白逸青艰难的爬起来,两股战战走到餐桌前,打开砂锅,盛了一碗粥。
陆野做的饭永远那么好吃,他感觉自己像饿了一辈子,站在那里将桌上的两个菜一锅粥吃了个Gan净。
如果,眼泪不是咸的就好了。
就不会影响饭菜的味道。
毕竟,这是最后一次吃陆野做的饭了。
想到这里,他的心又是一阵cou疼,接着全身的ton都汇聚到那里,又蔓延到指尖,铺天盖地。
只有疼。
没有suang。
陆野离开后,白逸青仿佛变成了一具行尸走ro,魂不守舍,食不下咽。
他不敢去墓园,觉得没脸见老妈。也不想再去搏击馆挨揍。
他感觉自己的脑子好像坏掉了,很多事q无法思考,最清晰的感So,是心里时不时泛起的细细密密的疼,说不清原因,就算不想陆野也会忽然来上一阵,他一度怀疑自己心脏出了问题。
直到阳城下了第一场小雪。
那天,等他发现天s阴沉的时候,雪已经薄薄的在地上铺了一层。
他的脑海里浮现出很久以前的一幕。
阳城很少下雪,那次难得下了一次big雪,他在院子里堆雪人,堆完后跑回屋里说他堆了一个妈妈,缺一个项链,妈妈想了想,把自己那条摘下来给他玩,然后不出意外的,被他玩丢了。
七八岁,隐约知道钻石项链是贵的。
而且妈妈的项链都是爸爸从世界各地买回来送给她的。
后来,妈妈出来,把坐在门ko不敢进家的小孩领回屋,帮他暖手暖脚,跟他说没关系,什么都没有青青开心重要。
最后雪化了,那条项链静静的躺在湿润的地面,然后又回到了妈妈优雅白皙的脖颈上。
可是他忘了她的话……
白逸青走出房间,看了眼他几乎不会光顾的二楼,很想找到那条项链。
他踩上浮着灰尘的楼梯慢慢走上去,在爸妈房间门ko停下,看到紧闭的屋门时,又想起钥匙在楼下。
白逸青缓缓蹲下,低头想要顺着下面的门缝看一看,虽然什么都看不到。
不对,这是……
一只小指甲big的棕s小东西从里面爬出来,白逸青定睛一看——
蟑螂!
“a!”他还没站起来就蹦开老远,然后一屁股坐到楼梯ko,惊魂未定手掌向后一撑却撑了个空,接着整个人朝后仰倒,骨碌碌地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chao!”白逸青惊魂未定,头晕目眩呲牙咧嘴地扶着栏杆坐起来,感觉自己散架了。
会不会骨折了……
他缓了半天,然后蓦地意识到他的身体在疼。
是那种特别特别真实的疼,和在搏击馆挨上几拳几脚完全不一样。
他揉了揉额角,me到一个鼓包。
白逸青猜想自己现在的样子很滑稽,便忍不住笑起来……
他笑到停不下来,最后躺在地上,笑出眼泪。
第二天雪停了,他买了一束鲜花去了墓园。
那层薄薄的初雪已经化掉,空气湿冷,柏木依旧翠绿,在冷风和暖阳中散发着浅淡的幽香。
白逸青放下花,蹲下来仔细打量照片里的女人。
她的眼睛真好看a!
白逸青觉得自己这双常被人夸的眼睛,不过是因为遗传了个形似,远没有妈妈的眼睛有神韵。
“我来看你了,妈。”
这是他这次回来后,第一次在她面前说话。
像犯了错的孩子,在家长面前组织语言为自己开脱,又实在觉得错的离谱,于是只能撒娇:
“我跟你认个错……你一定会原谅我的,对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