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严肃地和她谈了谢嘉耳朵的问题, 问他们有没有带谢嘉去医院看过,有必要的话还是得戴个助听QI,谢嘉再这样下去很难跟上他们的学习进度。
谢母却弹起来, 很抵触地说:“戴什么助听QI?我儿子又不是残疾人!”
老师哑然,试图和她说清楚这件事, 谢母却全然没有好好jao流的打算, 全程打断老师说话,最后调头走人。
等谢嘉晚自习回到家, 这一场争吵就此开始。
……
客厅里,谢父站在窗前cou烟,谢母坐在餐桌边,背脊挺直, q绪j动。
“你想被人笑话吗?笑话你是个残废?你不嫌丢脸我们还嫌丢脸!”
“还有你那成绩,我看你根本不是什么耳朵的问题, 你就是没有好好听老师讲课才会退步这么多!”
谢嘉憋红了脸,委屈地说:“我没有,我是真听不清楚!张老师都说了让你们带我去医院看看, 你们为什么连这都不——”
“去医院看病得多少钱?”谢父转过身说。
谢嘉立刻转头看去。
沈亭言突然喊:“卡。”
薛笑骤然反应过来, 谢父那句话是爆发前的平静, 说得并不响亮,谢嘉没那么容易听见,他的反应太快了。
沈亭言看薛笑的表q就知道,他不用再多说什么了。
他道:“好好调整下,一分钟后重拍。”
薛笑点点头,深呼吸一ko气。
……然而这部分冲突戏,薛笑拍得实在有点艰难。
这是整个故事当中,谢嘉的q绪最愤怒的一段。
他濒临崩溃,又是哭又是吼,最后是恐慌和绝望的妥协。
薛笑每每把q绪推至顶峰,整个人就开始任由q绪拖拽,所有的反应都变成了本能,因而演着演着就容易出bug。
两位配戏的前辈稍微轻声说句话,他都会有极big的反应,这肯定是不对的。
拍了好几次都被中途喊卡,饶是薛笑q绪再平稳,也开始有点焦躁了。
他从来没有那么卡过。
两位老前辈安we他,让他再调整调整,薛笑心不在焉地点点头,走到角落喝了ko水,整个人都在冒汗。
沈亭言在不远处看了他一会儿,道:“其他人在原地休息,薛笑,你跟我来。”
薛笑回过头,沈亭言扬了扬下巴,示意他一起进房间。
这间房间里没有任何家具,很空。
屋主打算把这个房子专门用来租给各big剧组,或者网红之类,所以没打算做任何复杂的装修,刷了个墙就完事儿了。
此时此刻,外面客厅里的那些家具都是剧组布置的。
窗帘紧闭,整个房间很暗,沈亭言刚打开灯,薛笑就懊恼道:“对不起……”
沈亭言:“你觉得我把你叫进来是来训你的?”
他要是想训演员,还用得着特意把人叫进房间里训?
薛笑蔫巴巴地瞅瞅他。
沈亭言:“这种程度的卡戏再正常不过,要是这样我就要训演员,那我以后做导演得嘴巴Gan死。”
薛笑已经算是很让人省心的演员遖鳯獨傢,这么难驾驭的角s都是到了这段戏才出现一些卡顿。
而放眼整个娱乐圈,演戏从头卡到尾的演员可是数不胜数。
听到沈亭言这番话,薛笑有些失笑。
好歹也是笑了。
沈亭言的嗓音便也柔和下来:“笑笑,再试着好好想想谢嘉的人设。”
“谢嘉从来没跟人吵过架,第一次吵架就是跟亲生父母,他肯定会很难处理这么j烈的q绪,会语无nun次,比平常更难听清楚别人说的话。”
薛笑苦恼道:“我知道……”
道理都懂,可每当他的q绪j动起来了,身体的条件反s就控制不住,对一些很细微的动静,他都会做出很敏感的反应。
“笑笑,”沈亭言对他说,“当谢嘉听不清楚别人说的话的时候,他会怎么做?”
薛笑微怔。
他想起了什么:“……会努力看对方的cun语。”
沈亭言点了点头:“所以刚才那个时候,他吵着吵着觉得听不清自己爸妈说的话,就该盯着他们的嘴看了。”
然而谢父谢母一个站在窗边,一个坐在餐桌边,一左一右,谢嘉根本没办法同时兼顾到两人。
只有当谢母看向窗边了,他才能意识到谢父刚才说了话,再连忙转过头看去——
他的反应永远慢别人一步。
而谢父谢母发起脾气来根本不顾自己儿子耳朵上的问题,说话速度飞快,嘴cun当然动得亦是飞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