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2 / 2)

“这声听着不错。”

嵇宜安又劝导了许多,阮少游最终懒散道一声知道了,低笑,负手转身而去,临走时候他还用脚go着,砰一下关上了门。

嵇宜安茫然望向屋门,眼露不解。难道这孩子真是到了叛逆的年纪,说不得半句。

他微皱着眉头,一眨眼r子过得如同白驹过隙,到底那个跪在灵堂里倔强的小少爷还是长big了,虽心xin沉稳不足,却也懂得为镖局分忧解难。

那自己也算对得起阮将行当年所托,若他r后功成身退,江湖浪dang去再无半点亏欠。

更漏声断,嵇宜安回到屋中,脱下外袍熄了烛火,在cuang上躺下。

长夜迢迢,他在迷蒙里恍然回忆起从前——big概有四年之久了,那时候的江南停云霭霭,细雨濛濛。

书茶馆里传唱那位云麾将军的事迹,讲他功成不授,却为守国门再次赶赴边疆。与此同时同仁镖局挂上白绫,灵棚前丧幡高扬,女人们在门前低声哭着,往来的人络绎不绝。

镖局的big掌柜阮将行,一生乐善好施,门下曾有多少侠客投效,到底人死如灯灭,树倒猢狲散。

“节哀。”

“节哀顺变。”

人们走过二叔阮将止身边,皆都拱手叹息。

“听闻老掌柜临死前将地契和掌家之权一并jao给了阮家老二,只可怜他那幼子,阮老二自己也有儿有女,怎么会甘心替他人作嫁衣。”

“怕是惨咯。”

灵堂里,年幼的少爷笔直地跪于棺材前,来往的人络绎不绝,多是上柱香简单吊唁,即又匆匆离去。无人问声他过得如何,谁也不在乎他父母双亡又该何去何从。

从早到晚,阮少游淡漠地看着不同人的鞋履走进又走出,从前熟悉的叔伯们,那些曾靠镖局庇护得以逃过朝廷追捕的江湖草莽们没有一人现身。

直至长筒高靴停在他的面前,阮将止蹲下身子,伸手逗弄他。

“人都走光了,还跪着Gan啥,走呗,和二叔吃饭去。”

阮少游微微别过头,躲过他的手,嗓音嘶哑,“孝子孝孙,无人搀扶不得起身。”

“那你就饿着吧,饿死最好。”

阮将止big步离开,空寂的灵堂里烛火摇曳,到底只剩下他一人。

好冷。

阮少游抱紧胳膊,突然哇的一声,俯身吐出一bigko血。胃里如同翻江倒海般一阵阵cou搐,五脏俱疼,他却又好像没事人般撑着身子直跪起来,指腹狠狠擦去cun上血迹。

从他爹死的那天起他就知道,自己中毒了。

什么毒,如何解,他一概不知。二叔清扫了整个镖局,往r老掌柜的亲信非死即散,镖局里的游侠皆都消失无踪。

他还是阮家的小少爷,镖局的少掌柜,却连镖局的门也出不了。阮少游只能低下头,握紧了拳头,看着血一点点从cun角溢了出来,滴在冰凉的地上。

“爹,孩儿不甘心。”

他抱臂弓起身子,微微发颤。

直到那一r。

停灵第七r,有一人来了,来人穿着一身粗布短褐,背上有一柄剑,胡乱扎起的头发显得他风尘仆仆。

阮少游漠然看着那人将香ca在香炉上,kk搜搜从怀里掏出帛金,却big概只有几个铜板,然后那人转过身,走到他面前。

“跪得膝盖疼了吧,我扶你起来。”

他缓缓抬起头,对上那人的眼。

往后的四年里,阮少游看着那人东奔西跑,为他寻到解毒的y方,看着那人笨拙地学习镖号,带队走镖。

他努力地招揽四方游侠,联结镖局众人,甚至对于状似放dang不羁,只知玩乐的阮big少爷,也从无嫌弃责备之意。

阮少游恍然间睁开眼,清晨的光透过窗纸洒落在地板上,即便是父兄,尚不能比那人更为周全,嵇宜安对他而言,又何止是父兄。

晨光熹微,他抬掌遮眼,抓住了黑暗里的光。

第5章 撑个腰

晴r暖风生麦气, 芳草幽幽胜花时。

马蹄踏草,传出细微枯枝断音,big黄摇扫马尾直来到青云寨前,阮少游拍拍下马来,负手往前走去。

“什么人!”

“作客之人,”阮少游扬扇,“来寻从京城而来的二当家。”

刀架脖子上,他只管往前走去,看门的土匪也不敢下杀手,急匆匆寻人禀报去。不多时,远远魁梧汉子走来,面带刀疤,正是沈老二。

他眯起眼,瞧着阮少游。

“少掌柜年纪轻轻,好胆量。”

“同仁镖局不想淌这混水,这趟银镖如数给你,二当家想要什么,尽管提便是。”阮少游拨开颈前刀,几分玩世不恭,“总归是一家人,不好b得太死罢。”

“哦?”沈老二面上露出戏谑,“看来少掌柜是回去查了个清楚,这背上的伤倒也没白挨,只是又何来一家之说。”

“众所周知,同仁乃是宁京第一big镖局,背后靠山正是常远侯,而侯爷替圣人掌管九州暗哨——”阮少游拖长尾音,眉头微挑,“如此看来,岂不是一家人?”

沈老二闻言big笑起来,阮少游见状也知自己赌对,朝廷派出暗哨在查贩卖私盐之事,他这平头百姓zuang上了祸,自然得找公家人来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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