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一声,嵇宜安忽然又开门走了出来。
阮少游见状立即又j神起来。
“嵇宜安你?”
“我想了想,”嵇宜安抓起他手露出断掉的那截袖子,而后极为娴熟地穿针引线,将断裂处仔细缝补,“以后少爷你不能如此任xin,拿新买的衣裳出气。这衣裳也值许多银子,你若不要给我穿也行。”
“……”
阮少游忽然气得肝疼,他咬牙不语,只能看着嵇宜安低头耐心缝补。“我是造了什么孽……”
“什么?”
他别过头,咬牙切齿,“没事。”
傍晚时候,阮少游忽然又跑过来问嵇宜安,知不知道分桃断袖的典故。
嵇宜安想了想,说知道。
“那你什么看法?”
“有什么看法……”嵇宜安想了想,“就分桃的弥子瑕来说,帝王之心深不可测,big抵是s衰而爱弛吧。”
“……”
阮少游长叹一声,扬长进屋去。
朝廷对于私盐定然还会再查,然而此事于同仁不过只是一程,再多便不是他们所能涉及到的机密。
私盐之事暂时放下,嵇宜安去华亭已经成了定局,若嵇宜安离开时真是无牵无挂,自己却不能放心。出门在外好白菜最容易被猪拱,万一嵇宜安在华亭遇到什么知己,哪里还能记得他阮少游。
他me着下巴,在屋里来回踱步。
嵇宜安在院里瞅见屋里烛火下人影幢幢,来回晃dang着,只觉得今r少爷多少都有些反常,出去查探一天的老林头回来了,正要敲屋门去,被嵇宜安拦下。
“少爷心q不好,我替你说,免得你触他霉头。”
老林头理解,So着伤的人自然哪哪都不舒坦,他和嵇宜安耳语说了漕帮的消息。随即拍了拍肩膀。“谢了兄弟。”
他走后,嵇宜安才斟酌着语句,敲了敲门。
“少爷,漕帮那边没有陆三的消息,船户也放弃搜寻了,我们这边怎么办,需要传信于常远侯吗?”
阮少游闻声打开门来,他幽幽看了眼嵇宜安,只是公私轻重他分得清。
“你觉得陆三死了?”
嵇宜安摇摇头,“不一定。”
“狡兔三xu,他这种人算无遗策,就不会打无准备的仗,”阮少游懒洋洋倚门道,“只是他如今处境是好是坏倒还真不好说,我们且先再等他三天,以防生变。”
“好。”
阮少游扬了扬手,招呼嵇宜安先进屋坐会儿,他脚刚踏进门槛,便听见院外老狗急急过去big喊着什么,外头忽然就映起火光,脚步声纷沓。
对上嵇宜安目光,阮少游眉头一皱,踏出门看去。
“狗叔,怎么回事a?”
“少掌柜——”老狗急急跑来,擦了把额上汗,“也没啥事,就是伙计在后门ko捡到了个伤得不轻的人,估me着是来寻求庇护的游侠,已经请医师了。”
“狗叔,我这不是收容所,”阮少游淡淡瞥他一眼,“淮南分镖局每年花在招募游侠上的费用可不低,用到实处的却不多,你这多管闲事的xin子,什么时候也该改改。”
“人命关天呐。”
“人命自然要救,救完却不能都赖着不走吧。”阮少游想起帐房里那厚厚的账本就头疼,“本少爷倒要看看这次这人,伤得有多重。”
他径自去厢房,推开屋门,血腥味浓浓弥散在半空,阮少游微皱了鼻头,踏了进去,那人的身影隔着屏风传来。
“我要见你们嵇镖头——”
“你到底是何人?”其中一个镖师问道。
“让我见你们镖局的嵇宜安……”
阮少游转过头,对上嵇宜安迷茫目光,他绕过屏风开ko道:“嵇宜安在这,你有什么事?”
那人看到嵇宜安,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面上因为失血过多而惨白,他伸手紧拽住嵇宜安的衣袖不放,喘着粗气间险些从cuang上翻下,“救陆三,救救他……”
阮少游的目光倏然一凝。
嵇宜安连忙俯身稳住他呼吸,阮少游挥手斥退众人,沉声问道:“你是何人?”
“我乃暗哨袁种,”他低低咳着,不断吐出血来,“陆三已落入漕帮帮主之手……身份泄露,明r便会依照帮规处以火焚死刑……”
“怎么会。”阮少游愣住。
“救他!”
陆三潜伏在漕帮,是为查私盐案,如今却是私盐案幕后之人釜底cou薪,反查出他的身份曝于漕帮,嵇宜安的衣袖被紧拽着。
“所有对外的消息都被切断了……”袁种的伤ko又溢出血来,他目光怔愣着,紧紧看向嵇宜安,“他说你可以,你可以救他。”
阮少游猛然扭头,看向嵇宜安。
漕帮帮主……嵇宜安一愣,那或许,他还真的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