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2 / 2)

“说起来曾经也有这么个人,和我提过差不多的话。”宁荣难得笑了笑,“他说江湖庙堂的消息,他若都有了,便可以通过贩卖消息盈利,在九州广为传播。”

阮少游猛然一怔,这人岂非是他知己。

“他说或许终有一天,薄薄一张宣纸能写尽各地民生big小事,能言贪官污吏,陈边关战事,地方不平天下可知,也就少了许多冤屈无人知。届时他一天贩卖十万八千张,便不用再死守祖宗j业。”

宁荣摇了摇头,许是想到了那人最后的结局,平添几分感慨。“只可惜,他最终还是没能完全做到这一切。”

“好高远的志向。”阮少游喃喃道,“敢问侯爷,此人是——”

“你爹。”

第56章 王屠户

“十年前,本侯与你爹便做过此事,只可惜当初本侯也不过二十几岁,宁家没落之后,更招致朝中之人下手暗算,”常远侯目光几分落寞,“那会儿,多亏将行替本侯挡下许多明Qiang暗箭,可我们确实,也将这事做了出来。”

“传递贩卖江湖庙堂消息的组织,侯爷你和爹竟然建起来了?”阮少游眼中闪过讶异,他从小从许多人的ko中听过对爹的描述与评价,宽厚仁义,或是挟恩以报。

可只有这件事,他完全不曾知晓。

“当年,本侯从暗哨中,他从镖局里,分别cou调挑选得力之人,以各地镖局为点传播四散,暗中建立势力,侦查四方消息,这一突然崛起的江湖势力,更引得不少人注意,而本侯亲自为其取名为——文鳞楼。”

“文鳞楼,可是如今江湖上并没有它的名号。难道是因为我爹去世……”

“楚地有鸟,三年不鸣,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文鳞楼并非不复存在,而是因着局势的原因隐入暗中,沉寂十年,”宁荣站起身来负手,看向阮少游,“将行的孩子,到底也不会差。文鳞楼虽不强盛却也尚存于世,如今你既然说出和你父亲一样的话来,那本侯愿意给你这个机会。”

“侯爷要将文鳞楼给我?”阮少游眉毛一挑,竟然还有这般好事。

“你想得倒美。”宁荣嗤笑一声,“你若是能凭自己的力量查出文鳞楼如今的楼主是谁,或许还有与本侯接着谈论的资格。”

阮少游神s一正,垂首拱手。“那在下必当竭尽全力,证明于侯爷。”

阮少游从侯府出来之后,松了ko气。他摇摇扇,文鳞楼如何旁人或许不知,丐帮应当是了解的,他吩咐等在外头的丐根儿回去问问,转而打道回镖局。

要入冬了,马ce驶在街头,阮少游抬帘一瞧,成衣铺子里赶着卖新出的冬衣,也不知道嵇宜安在殷州冷不冷。

不过他应当是会照顾自己的,毕竟他连照顾别人都那样的好。

阮少游从马ce上下来的时候,看见二叔难得的在院中练拳,练的是阮家拳。

“回来了?”二叔扎起袖子,瞥他一眼。

“二叔您慢练,我进屋喝ko茶去。”

“外头世道乱着,能明哲保身都难了,有的人却非得淌这趟混水,”阮将止摇摇头,扭头去接着打拳,“你爹和你,呵,真是上赶着把镖局jao我手里,倒还怪起我Qtunbig房产业了。”

“二叔还真是消息灵通,”阮少游笑着从他面前走过,顺脚踢翻了木桩。“成也好,败也罢,本少爷走出的路,无论如何都不会后悔。”

阮少游挥开扇子径自走向主院去,当初用毒坏了他外功武学根j的是谁,这些年阴阳怪气惯了,如今倒开始标榜自身,也算有趣。

回屋子后,阮少游就开始收拾。原本是想着常远侯说,爹当年选人是从镖局中选的,说不定看当年的名册能发现些许端倪。

然而却发现那年的名册并没有保留,倒收拾出先前在淮南的漕船上画的那副嵇宜安的画卷,上面还提着诗句,漫将琼酿飞沧海,皓腕幽攒动世埃。自是不平皆我处,一剑千古萧萧来。

阮少游找人去装裱,这下子可以堂堂正正挂在cuang边的墙上了,每r起来还能瞧上几眼,想必心q也会好上几分。

没过多久丐根儿也回来了,带来文鳞楼的消息,说是今年年初的时候,有文鳞楼中人在殷州出现活动过。

“殷州?”阮少游翻着册子,忽然抬起头来。

“对,对a……”丐根儿不明白少掌柜为什么特意问上句,然后一拍脑袋,恍然big悟,“嵇少侠也去了殷州,真巧a。”

“还有没有其他消息,再去查查。”

“好嘞少掌柜,查不到其他的,是不是你就去殷州啦?”丐根儿笑得露出两个虎牙尖尖。

阮少游忙挥挥手斥退他。“多嘴。”

而此刻,被人r思夜想的嵇宜安正坐在ro担前,专心致志地看屠户切猪剔ro。

看起来只是山野寻常的屠户,只是左臂不知为何是空dangdang的。嵇宜安听见路过的人喊屠户叫老王,他也把名给记了。

一刀下去,老王切出一块ro来给嵇宜安看,“这是最neng的小里脊,适合炒菜。”

嵇宜安点点头。

“像这样,一下拉开猪的后肘,就是五花ro。你看这里噶一刀关节,嚓的一下ro就下来了。”老王刀刃转过,轻而易举,又几下剔了尾骨和ban骨,“你再看我剔排骨的手法……通脊一刀下……”

嵇宜安看得十分认真。

他是午时到的这村子,离天鹤谷big概就一天路程了,这里也算靠近边塞的地带,多年打仗,偶尔有小股混夷骑兵流窜下来,烧杀抢掠,并不是很安稳。所以村子里能走的都走了,人丁也不兴旺。

下午开集市,老王要先在村ko树下把ro给切了,妇人坐一旁板凳旁织着衣裳,一边还顾着旁边拿匕首刻土人的孩子。她见状笑笑,“来了个痴人,你倒jao得也认真。”

“去,你个妇人懂什么,这小兄弟乐意看,我自然就乐意jao。”

“你也不看看人家是耍剑的,别给带歪了去。”

“无妨。”嵇宜安朝着那王家嫂子抱拳笑了下,又接着全神贯注看起来。

正看着的时候,风吹叶动,老王忽然抬起头来,奇怪地往远处看了一眼。“小兄弟,我瞧着你也不是犯事之人,怎得就惹着那群癞皮狗了?”

嵇宜安转头看去,忽然偏了偏头,一枚细针就擦着他耳尖飞过,钉在了后头树上。

他转剑站了起来,四围就落下几个黑衣人,手执苗刀直砍而来。

是南宁影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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