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咒灵的状态就很接近了,因为既不会饿,也不会生病,也没有衰老,又很难死掉,可惜从负面中诞生的我们big多毫无灵智,只会凭借本能破坏与行恶,若是能够保持清醒,又不产生恶意的话,那就是完美的救济了吧。”
五条漠然地看着他。
“世界就是因为‘不完美’才会持续运转下去的,为了将那些不完美的部分补足而不断前行,你所说的‘完美的救济’,只会让世界彻底停转,因为根本没有再行动的必要了。就像神明不会给予奇迹,代替人类去做所有的事q一样,那样的话,人存在着到底还有什么用处呢?毕竟每一件事,理论上神都能做到完美。”
“但就算让世界停转,你也不会放弃那个‘完美’的救济吧?”
“是的。”四郎诚实的点头,毕竟他是不会撒谎的,真正的jao徒,“即便会令世界停转,若是能做到救济全部的人类的话,我仍然还是会去做。”
“哪怕生命只余下最后的一秒,能够在乐园之中幸福的沉睡,也是有意义的死亡。”
有如圣人化身般的少年咒灵,毫不犹豫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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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六十五
原本还想要制止的五条的慈城,听完四郎的回答之后,那拼命伸出的手掌被冻结在了原地,仍残留着泪水和哀恸之s的面容甚至震惊到一片空白。
他不可置信地转过头去,用已经变得空茫的眼神注视正面对着咒术师们,依旧满脸坚毅之s的少年咒灵。四郎依旧是那副明朗亲和的模样,叫人忍不住心生亲近,愿意相信他的话语,不由自主地对他报以信赖,而他也从未背弃过这些信赖。
直到少年方才将自己的本心彻底吐露为止。
“听到了吗?慈城。”雪发的咒术师毫不意外地说道,“诅咒就是诅咒,不要再搞错了。”
虽然这么说着,但他也没再去留意年轻僧侣失魂落魄地跌坐在地的样子,因为方才一直保持了静默的诅咒师,终于有了动作,将他的手掌覆盖上面孔上的,属于五条的手背。
“……已经可以了,悟。”黑衣的法师轻声说道,“放开吧。”
诅咒师恢复了平静的面孔从青s的衣袖下抬起,转头看着青年的眼神近乎安详,“无论如何,还是先将他祓除吧。”
“你不会以为,我能同意让你吃这玩意吧?”雪发的咒术师这样说道,他不仅没有松手,甚至还把衣袖罩得更严实了一点。
“不吃也可以,形式并不重要。”四郎用一种近乎慈爱的目光看着面前的两人,照理说j督jao应该对tx之间过于亲密的举动十分排斥,但少年却以宽容到无甚所谓的态度接So了咒术师们之间的亲昵氛围,似乎也不太介意五条针对自己的鲜明敌意,“祓除的方式,只要有效,无论是什么我都可以接So。”
“是吗?那你肯定也不介意换人了?”青年的回应十分冷淡,虽然带着些轻飘飘的语气,但再迟钝的人也能听出其中浓厚的不善之意,“要说在太阳升起前杀死所有聒噪的鸟类这种事q,不巧我刚好是个能够办到的人,就是方式有些粗暴,会非常疼ton哦?”
“哈哈哈哈,对我说这个真的合适吗?”对五条故意把充斥着杀意的威胁歪曲成轻佻话语的行为,四郎只是不以为意地笑笑,随即一脸正s地点下头,“即便那样也可以,不过忍So些许ton楚就能够拯救big家的话,已经是十分便利的结果了呢。”
“说实话,你让我觉得讨厌的地方就在这里。”五条一脸So不了地露出了近乎嫌弃的表q。
“en?”
“不管是好的部分还是坏的部分……你并不是死后被扭曲成那样,而是一开始就‘已经’那样了吧?”
“真不可思,是那双眼睛的缘故吗?”四郎惊叹地看着青年,“一般都会以为,是因为变成咒灵的缘故,我才会具备那样的执念……”
“说什么胡话,所有的诅咒都是因为执念才诞生的。”五条撇撇嘴,“为什么总喜欢把因果搞反,凭你那个疯狂的脑子,就算没有经历岛原之乱,也肯定会找到另一个合适的地狱,然后踏入其中吧?要是活下来了,就前往另外一个,直到身亡为止。”
“正因为一直没有放弃那个愿望,所以不管经历了什么,你始终都会以诅咒的姿态诞生在世上,不过是时间和地点有所差别罢了。”
“无论踏上多少条不同的道路,最终都将归于唯一的终点。”
“en,确实如你所说。”少年平和地赞同,“但我并不觉得这是坏事a?”
五条的表q看上去更加牙疼。
“算了,喜欢在无望的地狱里发疯也是你的自由。”雪发的咒术师这样说道,“但别再试图靠近杰,因为我不允许。”
四郎用近乎打趣的目光看向诅咒师。
“哎呀,同胞a,你有一位很强势的挚友呢。”
他似乎还想笑着说点什么,而诅咒师也开始拉扯青年的衣袖,示意自己想要回露脸开ko的权力,但这些都被刹那间出现在半空中的无s旋涡打断了。
污浊的黑红血Ye从少年残缺了big半的身躯中喷涌而出,腥甜浓厚到仿佛什么东西腐烂了的血气将夜风中的海盐咸味彻底淹没。
这无疑是极为凄惨的景象,始终保持着祥和平静的四郎的面孔,第一次因为ton楚而扭曲。
然而圣人So难的姿态仅仅维持了片刻,从少年的脚底,仿佛失去了重量那般不可思议地升腾而起的漆黑泥沼,飞舞着,缠绕着,如水流一般,如清风一般,在眨眼间将他残躯的身体重新修补完全,不过是一次呼吸的长度,四郎便又变回了先前那副浑然无事的样子。
慈城从未见五条用过刀剑,他一直以为青年师承黑衣法师,是擅长拳脚的术者,万万没有想到貌若天人的雪发咒术师,术式竟如此凶暴可怖。
叫人一时间忍不住怀疑起来,他和四郎,到底谁才是更为危险的存在。
“确实,”少年艰难地吐出一ko气来,“非常的,疼ton。”但他看向青年的眼瞳里并没有半点畏惧的颜s,“以目光发动的术式a………所以,你确实能够办到呢。”
一夜之间眨眼四万八千五百六十六次,显然要比挥刀要容易得多了。
五条并没有回答他。
或者说,他用了另外的方式来回答。
涡流再度浮现于半空。
也许是为了不给试图祓除自己的咒术师增加心理负担,四郎从未发出任何能被称之为惨叫的声音,哪怕是承So巨bigton苦的此刻也一样,但面前一次次碎裂又愈合的年幼身躯,地面上渐渐堆积的碎ro,开始漫过脚掌的血Ye,这一切都让慈城无法忍耐地紧紧闭起眼睛,甚至转过头去捂住了耳朵。
他从不知晓,那个总是轻佻欢笑的美貌青年,内里的本质竟是如此坚硬与冷酷。在转过头去之前,年轻的僧人从眼角的余光里,窥看到了五条双眼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少年反复被撕裂的景象。
即便明白那份注视是发动术式的必要之物,即便知晓青年就算讨厌对方,也没有故意为难的意思,一直j准地将Gon击落在身躯最为致命的地方,不是脖颈便是心脏,或者Gan脆枭首。就算会产生剧烈的疼ton,也只有非常短暂的时间,经历那等重伤的少年即刻就会死去,可能比老武士的斩首都要快一些。
然而慈城依旧对雪发青年的存在产生了巨big的恐惧,甚至到了牙关打颤的程度。
那真的是人类能够做到的事q吗?
青年面s平静地漂浮在那儿,眼帘垂落的姿态就像是最好的雕刻师所打造的天人像般优美,甚至能叫人感So到一股悲悯的意味,但他的所行所为,却是正在造就一个小小的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