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皇帝的目光中,满是爱恋和甜蜜。多年前的一次初见,她便对年轻俊美的少年君王芳心暗许,如今终于得偿所愿长伴他身侧,她满心幸福。
燕云潇握住她的手,温和一笑:“朕还有些奏本要处理,你先歇下吧。”
陆皇后打开食盒,端出一碗re腾腾的汤饺,柔声劝道:“那皇上吃点东西吧,妾伺候皇上吃完便走。”
她没有再劝,皇帝决定了的事q,没有人可以更改。
汤饺做得很j致,一共八颗,不多不少,恰好能填填肚子,又不至于积食影响休息。
燕云潇慢慢地吃完,陆皇后将食盒收好,又替他斟上茶水,盈盈地告退了。
没过多久,陆皇后有yung了。
即使在怀yung期间,她也将后宫诸事处理得井井有条,为了帮皇帝平衡前朝势力,她选了几位适龄的官员女子,让皇帝纳了妃。
几个月前,谁也不知道皇帝为何迟迟不娶。而现在,一后四妃皆已位满,皇后又身怀六甲,官员皆是欣喜。
足月后,皇后生下一个男孩。big燕朝有了嫡长皇子,百官终于长长地舒了ko气,宫里big摆宴席。
又是一次举国同庆,燕朝上上下下的各地官员都分到了一杯薄酒,连在西北协助驻军剿匪的林鸿也不例外。当夜又是一次蛊毒发作,比过去任何一次都要剧烈,他昏迷了整整两天。
cun去秋来,又有两位妃子怀yung,分别诞下一子一女。
这r燕云潇正在御花园小酌赏花,蓝卫过来附耳道:“现在蛊毒几乎每r发作,这样下去,恐命不久矣。”
燕云潇把玩着白玉酒杯,神q莫测地说:“他还能活多久?”
蓝卫道:“这样发作下去,最多只能活几年。若是调Yang得宜不再发作,或可延长至十数年。”
燕云潇的手顿了一下,随即冷冷地go起cun角:“让他回来吧。他毁了朕,怎么能这么轻松地去死?”
对面的陆皇后不知道皇帝说的“他”是谁,也不知道“毁了朕”是什么意思,可是她看见了皇帝的表q——愤恨、冰冷又快意,可又夹杂着几分复杂。
她从未见过皇帝这样的神q,心里莫名不安起来。直觉告诉她,无论“他”是谁,皇帝对他的感q,都不会是简单的恨。
如此的恨,先前必定有同等强烈的爱。
爱的反面从不是恨,而是漠然。
可皇帝仍然在恨。
陆皇后垂下眼,不敢再多想。这不是她能想的。
几r后,林鸿返京了。
他一去两三年,在各地官府周转,倒是比先前更了解政务,如今处理起政务来,更是得心应手。
皇帝的三个孩子中,big皇子已经会说话走路,二皇子和三公主还在襁褓之中,但眉眼之间依稀和皇帝有几分相像。
皇帝让林鸿当big皇子的太傅,林鸿当然遵从。
自林鸿回来后,两人像是完全忘却了往事一般,只执君臣之礼,偶尔的单独召见,谈的也是公务。
林鸿知道,皇帝是真的放下了,可他自己却是假装的。他仍时时忍So着剜心之ton——在触到皇帝平淡的目光时,在看见帝后伉俪q深时,在jaobig皇子功课时。
时时刻刻,无一刻不ton。
他把这些酿成苦酒,孤苦地往心里tun。
他不敢直视皇帝的眼睛,他知道只需一眼,眼神就会泄露他的深q和ton苦——若皇帝知道他仍深爱,少不得又将他发配出去。
他So不起再一次的离别了。他宁愿这样守在他的身边,看他幸福,看他美满。
又是一年花落花开。
玲玲被领Yang之前,燕云潇还是见了她一面。小女孩送了他一盏手编的灯,竹制的,荷花形状,中间有个小小的凹槽,正好可以放夜明珠。
小女孩十二岁了,笑起来像cun天的花,她对燕云潇说:美人哥哥,你一定要幸福,玲玲会永远为你祈福。
燕云潇恍惚了一瞬,他想起那五年的每个月里,高高矮矮的小孩子们会围着他,背刚念的文章,讲学堂的趣事。他会和他们一起笑。
当晚,他将夜明珠放在竹灯凹槽处,荷花亮了起来。
他将灯放在cuang头,小巧j致的一盏,散发着昏黄的光。他和着雨声入睡。
燕云潇不是重yu之人,有了三个孩子后,他便很少往后宫去了。偶尔召皇后来寝宫,也是谈些禅和趣事。
燕朝男风盛行,官宦家里蓄妓Yang倌是常事,携妓携倌出游是风流韵事。陆皇后见皇帝很少碰后妃,心里着急,便张罗着给皇帝纳了几位男妾。
皇帝一开始不愿,帝后彻夜长谈一次后,皇帝答应了。
谁也不知道帝后谈了些什么。
可陆皇后清楚——女人的心思很细,她很早就察觉到了皇帝的隐疾。那夜她说:“只要皇上永不废后,永远把臣妾当做可深谈的密友,臣妾便不在意。”
一r暮cun赏花,百官喝得微醺,正三五成群地喝酒聊天。燕云潇坐在一丛鸢尾中,正偏头和一位男妾说着什么,脸上带着微醺的薄红。
林鸿走了上去,单膝跪地说道:“臣有要事禀告,可否请皇上借一步说话。”
燕云潇正想醒醒酒,便点头起身,中途晃了一下,林鸿在他手肘处轻扶。
两人来到御花园的角落。
燕云潇问:“丞相有何事禀报?”
林鸿深深地望着他,突然跪下,执起他的手:“皇上有了其他男人,臣也是男人,为什么不可以是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