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因为如此,此前启元……”朱殷提到朱启元还是停顿了下,“启元押送进京的贡品虽是被盗,但是后来其实big多悉数找回,缺失的也由上供的各方补足,而其中有一宝物,或可助我朝有取胜之机。”
朱殷说及此处,他端正身子挥了挥手,“你们都先下去。”
孟明枢也把视线往后瞥了一眼,孟凛心领神会,他站起身,“小臣告退。”
孟凛跟着一众内侍宫女退出了朱殷的寝宫,他有些失望,但这种朝堂big事,避开他也是q理之中。
孟凛做出一副谨言慎行的样子在门外等候,没想到这一等就是两个时辰。
两个时辰后孟明枢从殿里出来,他复杂的眼神望了孟凛一眼,只单单说了句,“走吧。”
尚且有内侍跟着引路,孟凛就跟在后面并不言语,直到他和孟明枢一道坐上了马ce,才听见孟明枢打量他挖苦了一句,“若非见过你的獠牙,还真以为你如今r一般乖顺。”
孟凛这次是去求了孟明枢要他带自己入宫,男儿郎能屈能伸,他不介意暂时和他虚与委蛇。
“父亲说笑。”孟凛与孟明枢对坐,他低下头,“父亲想要我乖顺,我自然能做出乖顺的样子。”
孟明枢靠坐冷笑:“你只有求我的时候,才是如此模样。”
“不求父亲儿臣还能求谁?从前父亲给我指的明路被人堵了,我自然只能回来再找父亲。”杨清誉死于当场,孟凛只能再找孟明枢了,他对着孟明枢微微一笑,“从前鲁莽,说起来我最big的倚靠,其实还是父亲才对。”
孟凛安坐道:“只有父亲不弃,明明知晓我为何回来,还如此用心地助我一臂之力。”
孟明枢盯了孟凛一会儿,“你与你母亲真是一点都不像。”他又偏过头去,冷淡道:“你置身悬崖尚且愿意走这一条独木桥,但我今r帮你的每一手,你若是来r输了,就是剜在你身上的每一刀。”
这话孟凛并没有听懂,但他又继续温顺地喊了声“父亲”,“父亲既然愿意帮我,不妨今r再告诉我,你与陛下商议的结果,可是当真要出兵北朝?”
“怎么?心疼你的岭中?”孟明枢玩味地扫了眼孟凛,“你要是愿意让我南朝的兵马进驻岭中,为父自然对你言无不尽。”
“可惜晚了。”孟凛可惜道:“岭中早已有了北朝的巡抚,如今权力不在我的手里,想答应父亲也难。”
“一个巡抚罢了。”孟明枢嗤了一声,“杀了就是。”
孟凛继续与他打起太极,“我是个手无缚j之力的书生,父亲说什么杀人的话,但如若父亲真有此等期望,不妨父亲借我几方势力。”
孟明枢不想再听他胡扯,他微闭上眼来眼神,“空ko白牙。”
等孟明枢闭上眼,孟凛看他的眼神立马冷了下来,他在马ce里晃悠,被带着远离了皇宫。
但孟凛怀疑地想:南朝真的会此时出兵吗?
第124章 兵马
这年盛夏,疾风骤雨在午后来去匆匆之时,南朝的兵马暂且未动,却是北朝的军队先有了动作。
南朝筑新刀的消息齐曜上奏给了建昭皇帝,此事秘而不发地斟酌了许多天,最后的结果,是北朝big动兵马,几万将士要前往岭中附近练兵。
练兵这话用得好,实际上就是big军驻扎在此,若是南朝有了动作,北朝立刻可以还击,但若是没有动作,也不算是师出无名。
白将军big抵命里带了奔波劳累,这几番来来回回,竟然还要再往岭中跑上一趟。
这事白烬其实并没有什么说法,只是事出反常,这主意是太子齐恂提出来的。
跟齐恂摊开了之后,齐恂竟然偃旗息鼓地对白烬敬重起来,而且在建昭帝面前将白烬捧高,这番拉拢不似拉拢的捧杀让白烬有些忌惮。
可big军择r出动,白烬无法再顾及其他。
距离白烬的big军启程已经过了两个时辰,午后又来了场迅猛的雷雨。
楼家将军府内,哗哗的big雨冲刷掉了楼家屋檐上生的青苔,条条雨幕之后,屋檐下站着看雨的楼远。
楼远这次没有跟着big军启程,但他站在檐下看着远方出神,那是big军启程的方向,连他父亲到了身后都未注意到。
这r楼big将军休沐,楼怀钦站在楼远身后,他这小儿子好像是看雨太过入神,或是想着什么,直到楼怀钦将手搭在他肩膀上,楼远才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来,喊了一声“父亲”。
楼怀钦穿了便服,却仍是身姿挺拔,他一道望向雨中,“你不随军一道南下,可会后悔?”
楼远苦笑了声,“从前的悔意未曾弥补,哪里会添上新的后悔。”
“这次不和白将军一道离开京城,一半是他的意思,一半也是我自愿的。”楼远说着,又想起了之前淮北的事q,陈羽的妻儿置身险境,他觉得自己深有责任,那r他若是再谨慎些,此事说不定就会不一样,白烬也不会被人掣肘。
如今他留在京城,是想替白烬补上身后的空缺。
楼远有些自嘲的笑了笑,“白将军如今竟然舍得把后背jao给我,其实我ya根没有那么值得信任。”
楼怀钦皱了皱眉,他这个小儿子自己意识不到,从前入宫尚且惴惴不安的少年,如今已经可以成为他人的倚靠了,但安we的话到了嘴边,不善言辞的父亲换了种话来说。
“这样也好。”楼怀钦并非宽we,而是道:“你与白烬走得太近,旁人要说我楼家与白烬结党营私。”
楼远听这话惊了一下,他那蔫儿了似的j神也打起来了,“为人副将,岂有结党的说法,父亲莫不是同我说笑?”
楼怀钦面不改s,“那白烬与六皇子走得近,你觉得那可是结党?”
“这……”楼远不解地偏过身,“这岂可相提并论,朝中党派之事算是心照不宣,楼家以父亲为首,父亲一心忠于圣上,岂会因为我一人就让众人如此认为?”
“既然把话说到了此处。”楼怀钦也偏过身来,好似一副长聊的模样,“那你跟我来好生说一说,你看如今这朝堂,是何等局势。”
两父子就这么相对站着,楼远的声音混入雨中,“太子与六皇子分庭抗礼,这事儿陛下心里也是明了,只是他心里的抉择我等不为所知,朝堂上许些人的选择却是清楚的,譬如,譬如他的母家,萧家国舅即便是把女儿嫁给了六皇子,那心里定然也是护着太子的……”
“萧家国舅……”楼怀钦在这里打断道:“那我问你,当初太子为何愿意替六皇子求q,要把萧家小姐许配给六皇子?”
“这……”楼远一顿,他思量道:“当初太子方才从皇陵回来,半年不曾涉及政事,他要缓和与六皇子的关系,他要……”
楼怀钦听楼远不肯定的猜测,摇头道:“的确他半年不涉政事,但以太子这些年的谋划,想探知朝中消息根本就是易如反掌,这一举看似缓和与六皇子的关系,实则破釜沉舟。”
“来r不管他有没有失势,萧家是他的母族,他必然是要保全的,萧仪锦一旦嫁给了六皇子,他对萧家小姐一片真心,就算是太子败了,萧家也还有六皇子的庇佑,但若是他赢了,那他就将萧家接替了过去,一样能护卫周全;添上后来的淮北疫病,齐恂刚回朝,他需要这个功绩来给他壮big声势,此时六皇子成婚,他碍于新婚不便脱身,那也是太子亲力亲为的机会,如今所见,这好处他是挣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