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幕将院子团团围住,仿佛将每一寸风吹草动都掌控其中,在无人知晓的暗处,已有暗卫将院子围得严实。
孟凛回来先查看了眼自己书桌底下的一个暗盒,暗记完好,是没人动过的样子。
然后孟凛将下面的盒子cou出来了,里面只放了两样东西——丹y和香烛。
“陈玄——”孟凛往外喊了一声。
片刻之后陈玄推门进来,“公子。”
孟凛将那丹y一粒粒数了数,一边道:“让你去寻的东西找着了吗?”
“找着了。”陈玄从怀里掏出一个木盒,封得十分严实,他放在孟凛桌上,“这东西产自南朝,要找寻也不难,只是这东西在南朝也是j物,属下是从黑市里找着的。”
“找到了就好。”孟凛将盒子拿过去,在那木质的盒子上用手指划了两下,“这东西曾害过北朝,如今用在朱殷身上,以牙还牙,也算是因果轮回。”
孟凛轻声地念出名字:“阿芙蓉。”
孟凛此前做的事一一在脑海里闪过,从前的钦天监监正被朱启明杀了,随后补上了个毫无本事的江湖骗子,那新的监正将孟凛的丹y递到了朱殷的手上。
其实头一回的y量微乎其微,就是太医也辨别不出来,而这y丸是从前身为北朝太医的王j之花费多年调出来的y方,是孟凛自己添了阿芙蓉,这东西本来孟凛是打算自己呈上,然后再加bigy量,但这事被朱启明截胡了,好在结果一样,这东西还是到了朱殷的手上。
这东西那江湖骗子做不出来,所以他碍不着孟凛,孟凛又靠着孟明枢重新站到朱殷面前,他呈上的丹y只要对朱殷有上一点效果,又添上孟凛会上一点爻卦占卜,他就能以此得到朱殷的信任。
如今内阁之中他算是有了半个席位,朝中又有新贵的结jao,至于老臣……朱启元死的时机其实也巧,当初从孟瑶ko中问出的东西,他还有好些未曾用上……
唯一的变数,是那个知道孟凛过往的人,但他未曾露面,办事其实都是用的朱启明的手,因而孟凛需要将朱启明支开京城,朱启明为了来r能如愿坐上皇位,这一趟北上他其实必然是要去的。
“陈玄。”孟凛从书桌底下又翻找着什么,“北朝的big军,如今在何处了?”
陈玄道:“三r之前的消息是已经越过淮北,算来如今应该已经到了岭中之外。”
孟凛思量时视线模糊了一会儿,他低声道:“即便我心忧不止……白烬这一仗,终究还是要打的。”
这时候孟凛的手me到一个小小的纸条,他停顿了下,把那纸条给陈玄递了出去,“这纸条你飞鸽传书,飞往岭中,要送到白烬的手上,其中用了暗语,就是被截获了也无妨。”
“是。”陈玄接了过去,随后领命出去了。
是夜,白鸽穿过夜s与黎明,越过高山飞向了岭中。
岭中之外,北朝的big军驻扎山谷,白烬正在营帐内看着岭中与南朝之间的地势,忽而有人来报,说是从岭中有书信送来。
白烬神s有所动,他听到岭中来信,这信若不是应如晦写的,那就是孟凛的来信了。
白烬已经几月没有见过孟凛了,累积的思念仿佛要越出他的胸膛来,一向沉着的白将军竟然有些心跳不止,即便那信封上的字迹是应如晦的。
他接过信让人都从他营帐里出去了,然后坐在桌前,小心地将信封拆开了。
白烬还未将里面的纸页拿出来,那信封里就先划出了一张纸条,那纸条有些卷过的痕迹,但白烬定睛一看,忽然眉头一蹙,他缓缓将那没取出信纸的信封给放下了。
白烬心里的紧张与期待一时都冷静下来,他捏着那张纸条,然后低头去将自己书案下的箱子给拉了出来,他在里面整齐的书卷中,挑出了其中最厚的一本。
白烬把纸条用砚台与笔墨ya直,那纸条上竟然没有写什么别的东西,只单单写了许多并排的数字,白烬又cou出了一张白纸,然后翻开了那本厚厚的书卷。
这纸条孟凛送来的无误,上面的数字都对应了书页上的汉字,这是他们从前约定过的暗语。
白烬心里默念着上面的数字,然后比照着书页,从厚厚的书里一个字一个字找着,又将其写在了白纸上。
白烬专注地写着字,big约花了一炷香的时间,他才将一行字找全了出来。
白纸横在桌上,白烬放下了笔,然后心中默念着那纸上的一行字,“南朝兵马十万新刀五万,朱启明廿四启程,拖他两月,若有可乘之机杀了他,万事小心。”
南朝之事白烬知道得不多,但他的视线在“朱启明”三个字停留了些许。
他想起来了,前世时他被齐恂背刺,big军行到一半却要召他回京,那时白烬抗命征南,却最终深陷敌境,他big概是见过这个朱启明的,而齐恂同南朝go结求和,最终达成和议的,也是这个朱启明。
白烬将每个字嵌进了心里,就起身将那写出的纸张放到了烛火上,白烬冷冷地盯着“朱启明”三个字被燃烧殆尽,心中想道:“乱臣贼子,该杀。”
那纸张在地上落为灰烬,白烬又重新回到了桌旁,然后重复地看着那写着数字的纸条。
白烬盯着字迹,他发觉自己心跳不止的q绪又回来了,他看了看字迹又看了看远方,他的视线好似是飞过了千里之外,与远方某个人的心q重合在一起。
“孟凛。”白烬心中re忱地想道:“我终于要来接你了。”
作话:
捂脸,其实感觉孟凛还挺像那什么祸国妖姬的
第126章 副将
廿四一到,就是朱启明带着big军启程北上的时候。
十万big军从长乐城外浩dang而起,沿着奔腾的江水一路前行,恍若是山间舞动的长蛇。
这次南朝北上打的名号其实也是练兵,各方都不愿做那个主动进Gon的一方,但看南朝那般反应迅速,不难看出其出兵早就是准备良久。
朱启明穿上甲胄坐于马上,他回头一眼望见都城上悬挂的big旗,脑海里就响起了临行前一人同他的分析:“孟凛此番要你出征,实际是调虎离山,没有你的掣肘,我一人施展不开,他就好在朝廷里搅乱风云,但殿下出身摆着这里,这天下人只会认你这个太子,所以殿下万事小心,只要保住xin命打退北朝,今后他就再也翻不出花来。”
朱启明握着马绳“驾”了一声,他目光锐利地回过头来,朝着行军的方向去了。
岭中之外,白烬的征南军驻扎山谷平地多r,仿佛就安分地开始了练兵事宜,再没有了前进的打算,但白烬站上搭起的高台,连r远望南方,仿佛在等着什么。
直到灰尘一起,几个骑马的身影从山前出现,白烬微微蹙起的眉头才舒展了些,高台下还正有斥候过来禀告,“白将军……”
白烬抬了抬手示意他不必再说,他把手从栏杆上离开,准备从高台上下来了,“把人直接带到我的营帐就是。”
山前的身影愈来愈近,几个骑马的人在烈r下狂奔,在营外站岗的小将等到人近了,才认出那前面那人是谁,他目光一亮,指挥着将营门打开,然后和另一人一道站在了过道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