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很是乖觉,此刻却不知为何,一块牛皮糖似的跟着谢苏,不走了。
“怎么了?”
谢苏话音刚落,便觉一道迫人气息传来。
一个黑影从天而降,落在天井之中。他戴着一张go勒了金s飞羽的面具,背上一道狭长阴影,裹在黑布之中,像是一把长刀。
黑影开ko,语气沉着自若。
“朋友,你身后那位小兄弟,能不能jao给我?”
作话:
“醉花宜昼,醉月宜楼。”出自袁宏道《觞政》
第128章 涉水寻津(二)
谢苏淡淡道:“谁跟你是朋友?”
那黑影朗声一笑,仿佛觉得这个回答很有趣,想要认真驳斥一下,可是连再说一个字的时间都没有浪费,无人看得清他背上的长刀是怎么到了手中。
黑布裹缠,刀未出鞘,斜斜挑向谢苏身前。
刀势陡峭,快得匪夷所思。
小乞丐神s骇然,几乎来不及后退或者躲藏,以为自己就要看到谢苏被开膛破肚的惨状,却只听到一声兵QI相接的清越声响。
黑影动刀是先手,谢苏出剑是后手,却是后发先至,承影剑上凛然的剑气隔着剑鞘透出,切断了裹在长刀上的黑布。
黑影退后一步,看着手中刀鞘上一道浅浅的痕迹,jao手反握,俯身前冲。
无星无月的夜里,天井之中只有琉璃门后的一点残光,go勒出黑影高big健壮的身形,如猛虎一般的威势。
他的刀不出鞘,谢苏的剑也不出鞘,双方心中都留了一分余地,jao手的动作却是快得让人无法看清。
黑影用刀,纯熟至极,当真是如臂使指,从心而动。这长刀足有小孩身长,天井之中空间狭小,黑影却能big开big合,走刀丝毫不见滞涩。
眼见谢苏稍退半步,黑影不动,手臂轻舒,长刀递出。
这一招看似平淡,其实只要手腕微微一动,便可笼罩谢苏周身要害之处。上至膻中、鸠尾,下至神阙、气海,全在刀尖笼罩之下。
任一处要xu被点中,轻则气息阻滞,ko吐鲜血,重则修为尽失、xin命不保。
可是挥剑格挡,必然挂一漏万,顾此失彼。
而谢苏出剑仿佛不假思索,承影剑在他手中划出了一道几乎令人无法想象的剑弧,从极静到极烈,比最一次最轻浅的呼吸还要快。
黑影的长刀被承影剑挡下,划向谢苏的左臂。
谢苏变招极快,不退反进,手臂一送,承影剑在黑影用刀的右手腕内自上而下地划下。若此刻的承影剑是出鞘之剑,必已削断黑影的右手腕脉。
与此同时,只听嗤的一声,谢苏左臂衣衫已经被黑影的长刀划破。
两人一触而分,各自退后,打量着自己的对手。
这一下jao手险之又险,巧妙无比,却无人So伤,不像是搏斗之中的神来一笔,而像是无数次jao手拆招,自然而然熟极而流的默契。
谢苏心神巨震,几乎不敢相信。
天井另一边,黑影伸手摘下面具,露出一张俊逸面容,是异于中原人的相貌,锐利桀骜,此刻却露出了一种完全无法形容的神q。
“……谢苏?”
谢苏手指轻颤,摘下脸上面具,就看到贺兰月冲了上来,一把将他抱住,在他背上狠狠凿了几下。
耳边则是贺兰月j动哽咽的声音:“你竟然没有死,你真的没死!”
谢苏眼眶发烫,轻轻地吸了几ko气,勉强将声音ya抑至镇定。
“我身上伤还没好,你再打我,我要吐血了。”
贺兰月闻言连忙将他放开,只是一只手还牢牢把住谢苏的肩膀,仿佛非得拉着他挨着他,才能确信眼前的人真的是谢苏。
他将长刀缚回背上,伸手在脸上胡乱一抹,这才认真端详谢苏,见他身上气息流水一般连绵,修为更胜从前,又回忆起方才jao手时谢苏的身法,已经知道自己上了当,故意板着脸问:“你哪里So伤了?现在吐个血给我看看?”
谢苏见自己被揭穿,微微一笑,并不作答。
贺兰月在他肩上一拍,这才放手,哼了一声:“死去活来一场,别的没学会,倒学会骗人了,还说得有鼻子有眼的。”
谢苏却是真的忍不住了,笑着说道:“这个词,不是这么用的。”
贺兰月豪气万丈地一挥手:“随便啦!”又伸手碰了碰承影剑的剑鞘,问道:“谁给你打的剑鞘?”
谢苏看了看承影剑,这剑鞘是后来换的,贺兰月自然没有见过。
“你知道逐花楼吗?”谢苏答道,“这剑鞘就是逐花楼的楼主赠给我的。”
“知道,不过是后来才知道的,要不然我也得去那个楼里big闹一场,不管谁买走你的剑,我都得抢回来。”
谢苏低下头,笑了笑。
贺兰月一me下巴,又道:“再后来听说明无应万金一诺,把承影剑给带走了,等等……我真傻!他取这剑是不是跟你——”
“是跟我一起。”
“——做聘礼的?”